“吱呀!”
门应声而开。一个老头儿,一身玄衣就站在门后,探出脑袋。徐胜朝里看了看,老头儿身边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老头一个人就把门给打开了!
可真了不得!许家的大门可比旁人家大了不知多少,一扇门少说也得千把斤,这老头子真有把子力气。
“先生有什么事吗?”老头儿的言辞还算客气,但是一脸严正,声如莽牛,让人不免觉得有些压迫。
“小生投门而来。”徐胜施了个礼,言恭行敬。
“投门!?”老头儿抬了抬眼皮,沉声道:“可有引荐?”
“这个”徐胜从怀中取出客令,恭敬地呈上。
“失敬,失敬,远来是客,还望里边请。
”老头儿一闪身,抬手将徐胜迎了进去,那僵硬的脸上终于挤出了点笑容。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令牌挺好用啊!
徐胜在心里嘀咕着,尾随老头儿在许家大到没边儿的宅子里行进。
真大!一来二去,三进四出,徐胜完全迷糊了,要不是天上的日头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跟紧我”老头儿好心地提醒道。徐胜自然不敢怠慢,步子飞快,眼睛也不闲着。
寿山石做成的假山、花岗岩塑成的雕像、青玉垒起的台阶、白璧刻花的栏杆;还有,那两三丈高的火桑、几人粗细的银杏、南郡特产的绿菊、本该生长在山谷里的幽兰还有好多。
有一些徐胜认得,但更多的是他根本认不得、闻所未闻的稀罕物。
“今日始知许门深,原来华言都是真。”徐胜咂舌赞叹,这才是高门大族,大户人家啊!
拐了能有小半个时辰,把徐胜都给拐饿了,老头儿终于把他领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前。那楼上明晃晃、金灿灿的“迎宾阁”三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请”老头儿一欠身,两个仆人打扮的小厮迎上前来,将徐胜请了进去。
“嚯!”
刚入内,徐胜一抬头,就看到中堂挂着一颇有气势的古画,一株迎客松几乎占了半面墙。这画画的好不好呢?徐胜不清楚。他又不懂画,但他觉得挺气派的,毕竟很大。
迎客松的旁边是两幅字,左侧上书“上善若水”,右侧写着“厚德载物”。这两个词还是很有意境的,但“字”写的就差些,在徐胜看来只能叫一般,中规中矩,有形无神。
老头儿给徐胜斟了一杯茶,而后抱拳说道:“先生远来,我得去禀报六爷,恕不久陪。”
“无碍,无碍”徐胜起身回礼,巴不得老头儿快些走,毕竟谁也不会太喜欢一直板着脸的老头子和那种隐隐迫人的感觉。
待老头儿走后,两个小厮也退了出去,挺大的屋子里就只剩徐胜一个人。无人在旁,他也乐得自在,百无聊赖,只好四下打量。
这“迎宾阁”里的装饰实在是简单,或者可以称之为淳朴,除却桌椅茶具、几幅字画外,再无其他。徐胜不懂家具,倒是柱子上的刻字引起了他的兴趣。
两根柱子,一侧一行,左边是“鄙门虽陋愿常开”,右边是“家财散尽迎客来”。表达的无非是些招贤纳士的意思,实在无趣的很,倒是“字”写地还不错,最起码入了徐胜的眼。
“好字”徐胜细细观摩,越看越觉得有神采。那字真可谓:动静有致,形同龙蛇,纡徐婉曲,浑然自成。
“可惜”良久之后徐胜叫了一声。他可惜自然是有可惜的理由,柱子上的刻字写的不错,但“意思”上就差了点,而那墙上的两幅字,虽说“意思”有了,但写的却又很一般。
“世上本无双全法。”徐胜自语,踱回桌子旁,端起茶盏,揭开了盖子。
挺神奇的。
盖子一起,杯口处竟有一团“云雾”环绕,过了几息才消散而去。徐胜往杯中一看,几片红褐色的茶叶,似女子摆动着长裙舞蹈,左右飘动。
“好茶”徐胜一饮而尽,味道没太尝出来,就是觉得很解渴。
字也赏了,茶也喝了,人还是没来。徐胜有些急了,眼看到了饭点,肚子难受啊!茶水虽好,终究不能止饿。
急也无用,徐胜只好瞪着两眼,干巴巴地坐着。事实上,
他很能善解人意,毕竟许家的宅子太大了,甭管是是六爷七爷,只要是用腿走路的,都要费上一些功夫。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勾回了徐胜的思绪。
正主来了!
徐胜忙从椅子上站起,神色一凛,目光凝重,说不紧张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