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傅老脸皱巴巴,“诡辩,即使你是沧海殿的人,也改变不了你身上流淌着沈家的血。”
沈云溪如星辰般的眸子弯弯的,犹如一轮明月,她嘴角微微一笑,“柳太傅所言甚是,所以沧海殿并未阻止红浮与我见面,只是……”
沈云溪停顿了一下,眼神在柳太傅老脸上瞟过,落在皇上阴沉着的脸上,“只是,不知柳太傅一定要把这事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说,是想要皇上怎么做?”
沈云溪对着皇上浅浅行了礼,说道:“皇上,云溪之所以没有告诉你红浮沈家的身份,就是不想让你为难。以皇上对姑姑的感情,如果知道红浮沦落在风月场所,势必不会置之不理。”
“可是红浮已入沧海殿乃是事实,凡入沧海殿者,前尘往事随风而逝,不得再提,这是天下各国以及江湖中都默认的一件事。”
“如果我将红浮的事告诉皇上,皇上该如何做?继续装不知情,皇上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为了红浮,与沧海殿摊牌?打破天下各国以及江湖默认的规矩?也不行,所以云溪才选择不告诉皇上,就是为了不让皇上陷入这两难境地。”
沈云溪看着皇上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继续说道:“不知柳太傅今日是存心与我过不去,还是成心陷皇上于不仁不义之地。在知道四海酒楼幕后老板是百鬼谷,且不知道十公子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就撺掇着皇上前来。”
“现在更是逼着红浮亮出沧海殿身份,害得皇上现下身处两难之地。”
柳太傅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臣对皇上绝无二心,臣……臣也不知道红浮姑娘是沧海殿的人。”
沈云溪嗤笑一声,“不知道?没查清楚,就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这是一个当朝太傅该有的吗?如果朝廷百官都像你如此做派,皇上还要百官何用?”
“沈云溪,你……”
柳太傅气得牙根痒痒,却半句也说不出来,只得向皇上磕头请罪,“皇上臣无能,请皇上责罚。”
皇上一开始就知道柳太傅想借他打压沈云溪,他也本想顺水推舟,谁知道柳太傅竟这般无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沈云溪治得死死的。
如今太子还要用得着柳太傅,德妃自是不会坐视不理,德妃为柳太傅求情,“皇上,柳太傅在朝为官几十载,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想来是年事已高,有时候无法考虑得太过周全,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不反对柳太傅针对沈云溪,但他那么蠢,反被沈云溪将计就计,还把他这个皇上拉下水,如此蠢材,留着何用?
皇上阴沉着脸,厉声道:“德妃说的是,传朕旨意,柳太傅年事已高,即日起,不,即刻起,免去太傅一职,准其回乡养老。”
德妃尴尬的笑僵在脸上,免去太傅一职,那还怎么帮太子?这不是她想要的。
柳太傅老脸难看至极,德妃这个蠢货,不会求情就不要求,这哪是求情啊?这分明是帮皇上找好罢黜他的借口!
皇上金口已开,圣旨已下,柳太傅纵然有通天本事,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得磕头谢恩。
“臣谢皇上隆恩!”
好好的一场生日宴,草草结束了。
四海大酒楼主厨做的精致菜肴,皇上也无心品尝,简单吃了两口,便匆匆回宫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