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我们来这竹山干嘛呀?”夏河见林凤仙往这竹林里面走去,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来砍几根毛竹,到时候用来做毛笔。”林凤仙答道。
“做毛笔,婶婶你还会做毛笔?”夏河听了,倒是眼睛一亮,看着林凤仙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崇拜。
“我只是试试罢了,不一定能够做出来。”林凤仙笑了笑,然后钻进竹林,去找合适的毛竹去了。
她也是前世从网络上看到有人发布制作毛笔的视频教程,看着倒不是很难,当时只是看个开心,并没有想过要自己动手做,不过今天在那书店,见那毛笔竟然这么贵,她便升起了自制毛笔的这个念头。
眼下自己做得自己用,若是做得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够用以谋生呢,这又是她的一条财路。
林凤仙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早早的就可以赚到钱,离开夏家了,到时候也省的自己天天听方氏的斥骂,更省的跟夏凌峰朝夕相处的尴尬。
这竹林里面毛竹很多,林凤仙选卖相好的砍了数根,然后去了村子里一户养羊的人家。
这户人家主人是一位姓李的老伯,他皮肤黝黑,微微有点驼背,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家就住在村子边上,后山有着一大块绿色的草坪,据说他的儿子跟媳妇都在县城里面做事,就剩下他一个人,在家养养羊。
林凤仙说明来意,向他讨要一些羊毛,李老伯听说他要做毛笔,倒是大方,跑到自己的羊圈里,拿起剪刀剪了好多的羊毛给她,还问她够不够。
林凤仙连连向这李老伯道谢,然后又拿出两文钱出来要感谢他,这两文还是上次夏老爷子给她的了。
不过这位大伯却是没收,只摆摆手,道:“几根羊毛值得什么钱,下次需要再来就是,我是你公爹的朋友,下次见着他了,叫他来家里喝酒呀。”
“好,那就谢谢大伯啦。”
林凤仙闻言倒是也没跟他推搡,只是心中暗暗咋舌,看来这夏老爷子虽然平日里不着家,但他的朋友是真的多,上到镇上的药铺大夫、书屋掌柜,就连这户放羊的人家都认识他,还好像跟他关系不错的样子。
“李爷爷,那我们走啦。”临走的时候,夏河还乖巧的跟这位李大伯打了声招呼,李老伯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自己儿孙不在身边,他可稀罕小娃娃呢。
寻来了羊毛,林凤仙回到家中,便开始制作毛笔。
首先是洗毛,找来一个木盆,将羊毛尽数放入盆中,清洗干净下,林凤仙印象中制造毛笔要用牛骨梳梳理整齐,除掉绒毛、废毛,不过牛骨梳她是没有的,所以她找来了她自己梳头发的篦子,尝试着将羊毛理顺。
可能是工具原因,又或者是她手生,这一步她做了很久,总算是将这些羊毛整理的差不多了,下一步是该将这些羊毛理整齐,林凤仙在屋子里面找了很久,在西屋找到了夏老爷子的镇尺,用来齐毛刚刚好。
可能是第一次做毛笔的原因,林凤仙做的很起劲,一点都不觉得累,齐毛之后,她又找来刀子,将毛根切整齐,然后又找来小刀,小心翼翼的清锋。
她在一旁做毛笔,夏河就坐在她的身边,他用手撑着小脑袋,觉得好神奇,他家婶婶竟然会做毛笔。
倒是早就悄咪咪看了半响方氏有些忍不住了,冷哼道:“一个连字都写不好的村妇也想要学人做毛笔,简直是可笑!”
对于她的嘲讽,林凤仙就当没听到,这是她第一次做毛笔,她认真着呢,根本就没空搭理她,她只是继续清锋,然后将清锋好的毛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又开始批毫。
所有的毛料都处理好了,她先是将长的毛料放在戒尺下面,再将短的放到长毛料的上面,短不一的毛料混合起来,短的放里面,用竹片均匀的压平,再用拇指小心翼翼的将这毛笔卷了起来,这笔头便初具模型了。
“婶婶,你真厉害。”夏河已经在一旁鼓起掌来,林凤仙朝他笑笑,道:“还只做了一半呢。”
说着,她便将刚刚的批毫小心翼翼的裹在了这毛笔上,这一步,她做得挺好,没出什么状况,她将毛笔放在平整的戒尺上,起身在锅底盛了一碗草木灰,上面扑上干净的白纸,然后将毛笔头放在上面。
“这是要做什么呀?”夏河不解的问道。
“吸水,将这毛笔上多余的水分吸干。”林凤仙说着站起身来,让他在这里看着,自己则是走进屋子,拿了一些细线来,这些细线是用来捆笔的。
眼见着林凤仙捆了一个又一个的笔头,方氏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打的“啪啪”作响,只甩着帕子,冷声道:“就你这做笔的水平,不过就是小孩过家家罢了,有什么好得意。”
“我从就没有得意过,我做这毛笔不过就是想着省点买笔的钱罢了,就算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也愿意,总比某些人天天就知道狺狺狂吠。”
林凤仙说完,不再理她,只将她裹好的笔头挂在了屋檐下,然后又拿起刀,收拾起她从山上砍来的竹竿来。
“你竟然敢骂我?你眼中还有没有一点长幼尊卑?我这做婆婆的说你两句,你竟然还敢顶嘴,你这个小贱人!”
方氏被她骂了,哪里会善罢甘休?她追着林凤仙骂,反正夏老爷子不在,她的话越骂越脏,到后来,竟然是丝毫不顾她的脸面。
林凤仙本不欲搭理她,但她真的就好像一只苍蝇一样,一直在她的耳边“嗡嗡嗡”、“嗡嗡嗡”,林凤仙被她骂的火起了,拿着柴刀用力一剁,一根拇指粗细的竹子被她剁成了两段。
这声音将方氏吓了一跳,她总算是闭上了嘴,林凤仙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手里的柴刀似乎露出了一抹寒光,方氏不由的一颤,碎碎念,碎碎念的离开了。
从前的方氏虽然爱磋磨自己,但至少没有这么烦,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么烦人,也不知道夏老爷子知道她这副模样后,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