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会的那些,我又不会,是老板教的吗?”嫣红担心道。
“当然是老板教的,对了,老板还教了我识谱,很简单的,这几天老板人也没过来,新曲子就是让小扣儿送张谱子给我,我自个边弹边唱的。”幽幽道。
“识谱?咱们自幼学弹瑟唱曲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来有乐谱?”嫣红大感意外道。
“就是啊,咱们的老板真是奇才,相信她会的这些,世上再无人会,都是她自创的,所以,别的楼想学也不是那么容易学得去,咱们的生意才能做得长长久久,而且,咱们不是以色侍人,是正经工作,就不怕年老色衰,也不怕老了凄苦无助,因为咱们是用劳动赚钱养活自己,所以咱们的工作就不低贱,所以,咱们以后就可以抬头做人,更可以正正经经的嫁个自个喜欢的良人,过正常人的日子。”幽幽兴奋地说道。
“正经工作……抬头做人?还可以正正经经嫁个自个喜欢的人?”嫣红喃喃自语,美丽的眸子里泛起泪意,曾经,这是多少春楼姑娘的梦想与奢望,可是一入春门身染污,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
天下能有这么好的事情么?能给自己这些穷苦的可怜人一条有尊严的活路?
“姐姐莫要不信,只要你肯来,老板是会与你签协议的,你并非老板买下的人,你有自由之身,不想干的时候就可以辞职,另谋生路。”
“可是青玉阁的妈妈不会放我啊,当年花百两银子买下的我,我如今想脱身,出五千两都不肯松口,这些年,我给她赚了多少个五百两职,可她就是不放。”嫣红担心道。
“老板早就考虑到了,再过两天,就会把青玉阁给买下来,连价钱都谈妥了,到时候,姐姐和楼里的姐妹们的卖身契都会废除,只需出一定的银子就可以得到自由之身,你们就再也不是楼里的姑娘了,而是自由工作者。”幽幽在声道。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在梦里一样,你不会是故意逗我好玩的吧。”嫣红又惊又疑。
“自然是真的。”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另一间屋里响起,嫣红诧异地看过去,只见一位清丽脱俗,年岁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子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幽幽大喜:“老板!”
“你就是老板?这么……年轻?”嫣红怎么也不相信,提出这么多奇思妙想,又能写出那么多新颖好听曲子的老板竟然是如此年轻可爱的年轻姑娘。
“没错,我就是怡红院的老板,怎么样?嫣红姐姐,想好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过来上班?”这家店里的老板当然就是恭亲王世子快翻遍整个青楼也没能找到的顾桑苗。
而她此时的样貌当然不是真容,而是易了容的。
“你……那些新鲜曲子真的全是你写的?”嫣红还是不相信,这么年轻的姑娘能有那么大能耐和才华。
“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唱一首?”顾桑苗笑道。
“老板又有新歌了?”幽幽大喜。
顾桑苗随意地拿起她为幽幽自制的吉他边弹边唱起来:“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飘洋过海的来看你……”
轻柔的声音,娓娓动听如在轻轻叙述一个略显哀伤的故事,一曲终了,嫣红听得如痴如醉,被歌曲表达的故事和真情感动,问道:“老板心中也有位想见不能见人吗?”
顾桑苗幽幽地看看着小窗外开得正妍的杜鹃花:“是有这么一个人,很想很担心他,却又不能见他。”
“这却为何?老板如此年轻貌美,又才华出众,难道也会拘泥俗世礼教,不敢大胆去争取么?”嫣红大为不解道。
“人生就是这样,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顾桑苗叹了口气,忧伤地说道。
“老板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相信没哪个国子会抵挡得住你的魅力,能被老板你如此优秀的女子喜欢,对方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嫣红由衷道。
“他是很好,待我也真心,只是……”
“只是什么?会不会是老板的出身门弟配不上,所以老板你选择了逃避?”嫣红道。
“出身门弟只是一方面,我在意的是另一方面,他跟我在一起时,总受伤,我没给他带来一点好处,还总连累他,于他来说,我就是个不祥之人,的以……”
离开时,顾桑苗非常果决,原本以为,时间长了,就会慢慢淡忘,可是几个月过去,越是想忘记,越是会无端想起那个人来,更担心自己离开后,他会不会做傻事,最担心他会自残……
“也许只是你自己想多了呢?他若因为你受伤,说明他在意你,想要保护你,爱你胜过了他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好男人,现实生活中,可真不多见了,同是女儿家,嫣红真的很羡慕老板你能有这样的运气和福气,如果真心喜欢,还是别躲着了,努力在一起才不辜负他对你的好。”
顾桑苗苦笑摇头:“如果两人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只会添麻烦,他的父母不喜欢你,家人不接受你,还经常让他陷入生命危险,真要在乎他,你就会学着放手,放他一条生路,他值得有更好的人陪伴,这个世界少了谁地球都会转,谁少了谁一样也能活的。”
嫣红听完叹了口气,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却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年少又善良的老板:“是啊,人生在世,哪能什么都能如意的?好在老板你聪明有才华,自立自强,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伴侣的。”
屋里的人在聊天,丝毫没有擦觉到屋顶上有个年轻人正透过亮瓦痴痴地看着顾桑苗,认真倾听着屋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