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以自个培养几个心腹,专用这个法子记帐,府里的帐房先生倒可以荣养了。”顾桑苗道。
柳侧妃眼睛一亮,帐房先生都是恭亲王妃掌家时起用的,她接手后,虽然也想过要把人都换了,但老太妃警告过她,不让换,老太妃也是为了家庭和睦,不想让她做得太绝,免得王妃又起妖蛾子。
桑苗这法子记帐是一绝,柳侧妃自然不想让那几个老油条又自命不凡的帐房先生学了去,而且,她也明白桑苗的意思,按现在的态势,恭亲王府只会更大,更富贵,要保住自己的地位稳当,不被后来的女子冲击,便在将当家权牢牢握在手心里,而家大业大之后,如何更快捷方便的理事,便是考验一个人的能力了,顾桑苗在这个当口教自己这个法子,便是要替自己造势,更是添助力。
选几个得力又信得过的人学心这种记帐之法,替换旧的帐房先生,以后恭亲王府的家,就真正的掌在自己手中了。
“帐房里的那几位,是老太妃指定的,要换,麻烦得紧。”柳侧妃旁敲侧击道。
“其实也不难,挑出几处错漏就是。”顾桑苗说道。
“都是做了十几一二十年的老人,一点小错处,是不能太计较的。”柳侧妃道。
“越是做得久的,漏洞就会越大,娘娘不信,明日便可以暗中走访几位帐房先生的家,看看他家的开支用度几何。”顾桑苗道。
柳侧妃眼睛一亮,可想了想又黯然道:“这些年我也没少查,他们都是老油子,帐做得滴水不漏,着实很难查出大的错处。”
“嗯,如果娘娘有需要,小苗可以帮您。”顾桑苗道。
要的就是这句话,柳侧妃大喜,如果有桑苗参与,老太妃怪罪下来,自己也能轻省一些,有她能为自己担一份责,再者,她能干得很,只要是真查出了大错漏,老太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午饭很丰盛,还真的有火锅,齐思奕自然也在,老太妃见她看着火锅一脸惊讶,笑道:“别看了,不是你家奕哥哥的手艺,哀家舍不得他劳累,不过,这也是宫里特别请来的湘菜大厨做的,应该不会太差,你就将就着吧。”
顾桑苗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是奶奶心疼奕哥哥,又帮桑苗解了馋。”
齐思奕诧异她对老太妃的称呼,不由担忧地看了老太妃一眼,老太妃却正拉着她的手:“今儿就别跟你奕哥哥坐了,一桌人吃饭,他眼睛就盯着你的筷子,你想要吃什么,他只夹给你,哀家嫉妒。”
顾桑苗被老太妃羞得顿时脸红,齐思奕却自在得很,拿了小碗先给老太妃调好芝麻辣酱,又涮了几片羊肉夹在老太妃的碗碟里。
老太妃蘸着酱料吃得眼睛都眯了,花嬷嬷却在一旁担心:“主子不能吃口味太重的,太辣太咸都不好,太医说了……”
“给花嬷嬷拿套碗筷来。”老太妃在声道。
小太监立即帮花嬷嬷拿了碗筷了,花嬷嬷哪敢与老太妃同坐,顾桑苗笑着起身:“你呀,跟在奶奶跟前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奶奶是个率性的人么?今儿大家高兴,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节就先放一放,大家吃痛快了再说。”
花嬷嬷也不扭捏,半推半就地在顾桑苗下首侧身坐了,顾桑苗亲自替她布菜,花嬷嬷也是湘地人,自然也是极爱吃辣的,一顿饭下来,大家辣得挥汗如雨,唇舌都辣肿了,却是酣畅淋漓,痛快又过瘾。
用完饭后,在正堂奉茶,老太妃问起齐思奕的身体状况,齐思奕只说好,气色却是一副病态的模样,老太妃就着急:
“……宫里的那些太医就是庸医,怎么就治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起色?你可是哀家的嫡孙儿,明儿把所有的太医都召进王府来,哀家要好好问一问。”
“也不怪太医,孙儿的病情太过复杂,棘手得很……”齐思奕斟酌着说道。
“病情不复杂还要太医做什么?都封了品极的,一个个装得跟个半仙一样,其实都没舍大用,就只能治些平常惯见的小病,平庸得很。”老太医道。
“孙儿会好生将养的,皇祖母就别太生气了,以前毒伤得只能坐轮椅,不也一点一点治好了么?如今能再次行走,孙儿已经觉得是上天眷顾了。”齐思奕道。
“对了,你以前说,桑苗会调制药浴为你逼毒?”老太妃道。
“她确实懂医理,治病的手法也与平常太医很不同,好几次孙儿就是服了她制的药才脱险的。”齐思奕道。
“你这么一说,那还是让小苗跟着你吧,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得赶紧好起来才是。”老太妃道。
齐思奕听了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含笑看向顾桑苗。
顾桑苗却道:“小苗还想在府里多陪陪祖奶奶。”
“咦,这却为何,不是你们两个好到蜜里调油,舍不得分开吗?哀家成全了你们,你倒还矫情了。”老太妃笑道。
被老太妃识破小计谋,齐思奕脸色郝然,顾桑苗噗呲一笑道:“小苗可没想要和奕哥哥天天粘在一起,每天在一起会没有新鲜感的,宫里的漂亮女儿家那么多,那天奕哥哥厌弃了小苗怎么办?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我便是厌弃了自己也不会厌弃你。”齐思奕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面不改色地说道。
“瞧瞧,瞧瞧人家这深情得,我说思奕啊,你是当哀家不存在吧,当着哀家的面就这般打情骂俏的,真真听不下去了。”老太妃嗔道。
“孙儿没有打情骂俏,是很认真的告诉她一个事实。”齐思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