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饮了一杯茶,喘了几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看了看怀中的君流年,一直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半路上竟然昏厥了。
他因长时间的凌空飞行而面色微红,双目紧闭着,长长的睫毛轻颤,上了妆的唇像一颗邀人采撷的樱桃。这个时候还能坐怀不乱的只有柳下惠了,可柳岩自觉达不到那位仁兄的境界,她俯下身,含住了他的红唇。
这时,君流年幽幽的睁开了眼,柳岩放大的脸就在他的眼前,唇上传来了麻酥的怪异感觉。
柳岩对上了他清泠的双目,有些羞赧,像做错事的小孩被抓了个现行,不舍的放开了君流年的唇。
君流年一下子懵了,下意识的推开了她,却被柳岩紧紧的箍在怀里,动弹不得。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以一个极暧昧的姿势依偎在柳岩的胸膛,一时间定在那里。反观柳岩,此时却镇定多了,她依旧用手臂环着他,敌不动,我不动。
“那个???你放我下来,我口渴。”君流年觉得自己快成煮熟的虾子了,想离开柳岩的怀抱降降温。
柳岩嘟着嘴,一副我就不放的表情,伸手取过桌上的茶杯,窃笑着,“我喂你好了。”
喂?他看着柳岩含了一口茶在嘴里,慢慢的向他靠近,他忙去抢柳岩手中的杯子,大喊“我自己来就好。”只听咕咚一声,柳岩将口中的水咽了下去。
“恩,温度刚刚好。”她把杯子挨近君流年的唇,一脸坏笑,“莫非小年想让为妻‘亲自’喂你?”亲自这两个字音被她刻意拉得很长。
被到嘴的水呛了一下,君流年知道自己被耍了,咳嗽着瞪了柳岩一眼。他的美目中含着点点泪光,看得柳岩心神荡漾。不要啊,在这样下去她可就化身狼女了,于是故作严肃的对君流年道,“你这是在勾引为妻吗?再看我就把你吃掉喽。”
君流年吓得收回了目光,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柳岩的胸前,一声娇嗔“色胚。”忽然想起刚刚柳岩和他打趣都是用“为妻”自称的,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
一声“色胚”让柳岩想起了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君流年也是如此骂了她一声,然后三鞭子招呼过来,真是皮开肉绽。她看着怀中猫咪一般的君流年,嘴角上带着笑,心里满足的很。
其实上天待她不薄,虽然一觉就把她扔到了这个孤零零的世界里,但她在这里能学到更为精湛的医术,有亲人一般的蔡婆婆和惹人怜的芷云,有三五个知己,更有一个有些别扭却是她最爱的貌似强悍的小男人,妇复何求?
柳岩望了望远处渐落的夕阳,把怀里仍做鸵鸟状的君流年拉了出来,“小年,天色已晚,我们回家吧!”君流年从她的怀中站起,眼神四处飘着,仍不敢看她。
柳岩看着他咕噜噜乱转的眼球,心中暗暗发笑,真不知道平日的强悍是怎么伪装出来的。然后很自然牵起他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茶楼。夕阳下,地上映着两人长长的身影,在旁人看来也是很般配的一对。灰衣的女子淡雅,粉衣的男子美艳。
街上的女子大多驻足,色迷迷的盯着君流年,这让柳岩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她侧了侧身,挡住那些落在君流年身上的目光。她注视了君流年良久,开口说,“小年,以后不要穿这么艳的衣服出门。”
“恩?”君流年不解的看着她,这身衣服有什么问题吗?他没有一直被别人盯着的自觉,作为都城四公子之一,这太正常不过了。
君流年一脸茫然让柳岩更不快了,她很想大吼,你没看见街上那群色女猥琐的目光吗?又转念一想,以君流年的美貌,怕是穿成什么样都是这般场景吧!她无奈的说,“因为我喜欢小年清新脱俗的样子。”
君流年小声嗔道,“大街上这么多人呢,说什么胡话。”
柳岩紧了紧握着君流年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的是不是胡话,小年真的不知吗?”
街上越来越多的人看着亲昵的两人,胆大一些的甚至开始议论起来。君流年面上一红,再不理她,拉着她快步向君府走去。
兰衣、兰竹一直在流园门口徘徊,少爷和庄亲王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从庄亲王和君流年相识起,兰衣对她的印象一直都不好,怎么看都觉得她是个薄幸的女子,一步步引诱少爷落入她编织的陷阱。少爷此番和她出去可不要旧情复燃,出什么事才好。小姐今天也不再府中,但愿她是去寻少爷了。
正担心着,就听远处有人喊,少爷回来了。兰衣和兰竹迅速迎了上去,就看见牵着手的少爷和小姐款款走了过来。见此情景,他们欣慰的笑了笑,二人看似是修成正果了。
君流年见兰衣他们一直微笑,总觉得像是在取笑他,他略微用了些力气,企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了。只好朝着兰衣道,“我饿了,开饭。”终于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柳岩看着他气鼓鼓的小脸,安慰道,“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干嘛要避着大家啊!”
这话听在君流年的耳中绝不是一种安慰,柳岩竟然也打趣他,愤愤道,“谁和你是夫妻啊?”
柳岩故作伤感,“原来在小年心中,我还不是你的妻主啊!”
君流年不忍她如此低落,张张嘴欲解释,却发现柳岩哪有一丝伤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