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小侯爷来碧翠园了,下人们都很高兴,唯独钱玉宁不太高兴,不过,她还是收拾好心情像往常一样的服侍着小侯爷,什么都差不离,只除了,她一整晚神色都是淡淡的,并没有往常的笑模样。
晚间,休息时,她早早就上床了,侧着身子,背部朝外,脸向里,并没有绣花,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和他讲一些琐碎的事情,这让小侯爷一时之间不怎么习惯。
他也上床去,扳过她的身子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儿真弄痛了你?你看你,脸上都肿起来了,叫你上药还不听。”他皱起眉仔细的审查着她脸上的几条伤口,语气里又是心痛又有一丝恼意。
她别过眼神去,只是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有两个眼睛里,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滴落在枕巾上。
崔书言见她这样,有些急了,说道:“你要怎样,倒是说呀,怎么动不动就流泪啊!难道你是水做的?”
钱玉宁硬邦邦的说道:“小侯爷要娶新妇了,还会在乎婢妾吗!”她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崔书言气急,说道:“哪里有的事,不要胡思乱想。”
钱玉宁木然道:“婢妾没有胡思乱想,小侯爷也是喜欢那位林小姐的,那位林小姐看来也很中意小侯爷。”
崔书言叹气道:“今儿只不过凑巧遇见而已,你便想那么多,脑子里不知道都是想的一些什么。快别哭了,说个高兴的事儿给你听,你的母亲和大哥兄弟都已经到了京城了,前几日已经到了,我已经叫人给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明儿就带你出府去见见他们。”
一听见这件事,果然,钱玉宁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她马上坐起身来,说道:“真的!那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呢?吃住还习惯吗?侄儿豆豆来没有?”
崔书言见她终于能正常和自己说话了,也很高兴,笑着说:“我给他们在京郊买了一栋两重院子的小房子,他们已经住进去了,你放心,里面是样样齐全的。等他们安顿下来,休息几日,你们见过面后,我会给你两个兄弟一人给安排一个差事的。”
钱玉宁这下子才高兴起来,对着小侯爷笑了笑,可是,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脸说:“不行,明日我不出去,等过几****脸上的伤疤好了才能去见我娘,小侯爷,我们过几日再出去吧,好不好。”她两手捂着自己的脸,皱着眉头对崔书言说道。
崔书言点了点头:“好吧。”
第二日,钱玉宁开始勤快的在自己的伤口上抹起药膏来,这药膏是小侯爷吩咐他的随身小厮刘石头送过来的,抹在脸上一股凉悠悠的感觉,挺好用的。
没过几天,钱玉宁的脸好了,小侯爷带她出了门,连两个孩子也带上了,钱玉宁和冬雪夏盈立春并两个孩子一起坐马车,小侯爷骑马,马车后面随了四个侯府侍卫。
因为马车里带了孩子,所以车夫行驶的很慢,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到了京郊一个叫孟家村的地方,小侯爷给钱兴文钱兴武两兄弟买的房子就在这村子里。
到了门前,立春和夏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钱玉宁由冬雪扶着下了马车,眼前出现了一栋青砖白墙的半新瓦房,门前有一颗枣树,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小侯爷指使一个侍卫上前去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了来了,来了。”这正是钱玉宁大嫂李金桂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人探出头来,一看见门口站着的小侯爷,马上像见了金元宝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热情的说:“原来是公子爷来了,请进请进吧,里边儿坐着。”她手上动作十分麻利的将大门的两扇门都大打开,好让崔书言的马儿也能进得去。
“大嫂。”钱玉宁在一边喊道。
李金桂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出声的方向,只见一位穿浅紫色华服的妇人被一个小丫鬟搀扶着,正眼含热泪的看着自己,这,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许多,这不就是玉宁妹子吗?
“哎呀,是玉宁妹子啊,我就说嘛,咋那么眼熟呢,快,快进来吧,你大哥和娘正在屋里呢!”李金桂一看钱玉宁这通身的气派,马上甩去了不应该有的尴尬神色,用十万分的热情招呼着将人请了进去。
到了屋子里,钱周氏,钱兴文,钱兴武都在,三个人正坐着说话儿呢,一见有人进来,抬起头一看,见是崔书言,都站起来热情的招呼着他坐下,还是钱周氏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崔书言身后的钱玉宁,她不敢相信,试探性的唤了一声:“玉宁?!”
钱玉宁笑着走过去,脆生生的答道:“哎,娘,是我。”
老太太激动得站了起来:“真是玉宁啊!我的闺女喂!可想死娘了。”
李金桂走进来把老太太扶着慢慢坐下,给她胸口顺了顺气,道:“娘,你别激动,先坐下,这不,二妹妹回来了,姑爷也一同来的,大家坐下慢慢说。”
”哎!”老太太嘴里应着,顺从的坐了下去。
钱玉宁上前去在钱周氏面前跪下,磕了头,含泪说道:“娘,女儿给娘您请安了,愿娘亲身体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