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颊,干涸的双眼深深地陷了进去,睡梦中的母亲依旧是紧紧地皱着眉头,紧紧地抿住嘴唇,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着洁白的棉被。
我轻轻地抓住母亲干枯的手,感觉到她在害怕,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我知道,我也明白,那是愧疚,对我深深地的愧疚,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母亲。
看着母亲虚弱的身体,我起身,趴在母亲的耳边,轻轻的说。
妈,我不会恨你的。因为我知道,我就是你的全部。
感觉到手上的力度明显的减弱,母亲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突然母亲的眼角流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俏皮的泪珠,在充满寒意的月光下散发着暖暖的爱意。
我——
是母亲的全部,
却是父亲的耻辱。
感觉到母亲平稳的呼吸声,我轻轻地放开母亲的手,转身向外走去。长长的走廊,是那么的空旷,只有我的脚步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回荡着,久久都无法散去。我孤独的向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是一片漆黑,我却没有一丝的害怕。
记得曾经的我,最怕的不就是这漆黑的夜吗。
然而————
却不知曾几何时,我竟然不再害怕那漆黑如墨的世界。
我走出医院,繁华的闹市才刚刚开始,灯红酒绿的生活也在慢慢地展开,高调喧闹的音乐在黑夜中慢慢升起。我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脚下却不知该往何处归去。
我在人群中不停地倒退,
倒退……
倒退……
一直到无路可退。
在冰凉如雪的月光下,忽然她的身体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无力地跌坐在地,背紧紧贴着冰凉的玻璃。就那样的坐在人行道的地砖上。抱住膝盖,把脑袋放在双腿的膝盖上,她呆呆的望着车来车往的街。
然后——
她哭了
泪水像两条小溪一样,疯狂的在她毫无血丝的脸上流淌,
放肆的蔓延着。
身后的酒吧里放着一首歌,在寂静的漆黑里轻轻飘荡————
寒风中飘着的眼泪
它随风而纷飞
对我只是一时的温柔
泪往心里流
当我想起你的时候
背上占据所有
伤过后 ;不管有多苦有多痛
我仍然在祈祷
这伤感的一年 ;再伤心的某天
你一不再是我的谁
爱的人为什么让我伤心
难道这就是命运
像凋零的玫瑰 ;在风雨中枯萎
花瓣与花蕊已分离
受的伤 ;要用什么去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