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珺睁开眼睛,看了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并不是她。
漂亮的眼底闪过一抹冰凉,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她是没有发现这里的异状还是被皇后给绊住,来不了?
“让开。”黑袍人声音嘶哑晦涩。
“别耽误了圣上的大事。”
朱砂红着眼睛,“我不管你和圣上之间有什么,反正只要我在,不会让你伤害珺哥哥。”
“嗬嗬,”黑袍人的喉咙口像卡了痰,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别以为你是我徒儿,就能管我的事。”
朱砂坚持,握着那柄利刃的手鲜血淋漓。
“朱砂姑娘,还是让开吧,别为了我一个废人伤了你自己。”
清润的男声冲淡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朱砂低头,这个让她寤寐思服的男人,温柔至极地看着自己,心下酸疼,更加用力地握紧了那柄利刃,不管那锋利的刀锋割断自己的手筋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他是心疼她的!
只要她助他躲过这一劫,他一定会把她放在心尖上,
虽然她是朱家人,他是废太子,但家里人拗不过她的,只要他愿意,她可以什么都不要,随他远走天涯。
“你真要为了一个男人与我为敌吗?”
黑袍人冷冷问道。
朱砂红着眼睛,不答,但是握紧刀刃的那只手足够回答他。
容珺美眸轻轻扫过两人,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像在计时,也像在谋算。
“嗬!”
黑袍人一声厉喝。
“啊!”
随之而来的是朱砂的惨叫,容珺蓦然真开眼。
他被淋漓的鲜血撒了一脸,温温热热的,倒是像极了这个小姑娘对他的一腔心意。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他清楚得很,只有清楚,才能利用得彻底。
一只断手落了地。
朱砂软倒在地,到底是养尊处优的贵女,剧烈的疼痛让她直接昏了过去。
容珺冷眼看着那柄对准了自己胸口的刀再次举起。凉凉开口,“国师真心狠,连自己亲传弟子的手都能削下来。”
“贫道与太子殿下的狠心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了。”
“说说,像太子这般人物,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献出自己身体。”
黑袍人似是被朱砂勾起了好奇心,这会倒是又不急着杀容珺,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心悦于她。”
容珺也十分有兴致地与他闲扯,一时间两人不似你死我活的敌人,反倒更像一对促膝长谈的老友。
只有横贯在两人之间的那柄尖刀在昭示着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
黑袍人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放声大笑。
他的嗓子原本就哑,这一笑,一连串破锅罗划地一样的声音响彻十七重塔的顶层。
“别人说,我信。”
黑袍人的尖刀直直向着容珺的胸口而下,眼中厉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