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摄政王府,伺候的下人都知道王爷被王妃关在了屋外。
“王爷也太乱来了。”
文竹伺候陆窈沐浴,拿了药帮她上了,一身冰肌玉骨上遍布青紫和红痕,文竹瞧着都眼热。
陆窈趴在榻上,由着文竹伺候,不吭气,目光怔怔地看着床头的小金子。
金色的家中瞪着那双黑漆漆的豆大小眼睛和她对视,一人一虫,互不相通。
“王妃,今日您怎么招惹王爷了?”
文竹合上手中的药膏,小心问道。
在她的心中,王爷这般温柔的人不该弄出这样的痕迹。
陆窈把头别了过去,表示不想提这件事。
文竹无法,替她掖好被子,收拾了屋子,转身出去,一抬眼,就看到白衣胜雪的美男子孤身立在院中,形容孤寂,像一头被主人遗弃的小兽默默地等着主人的回心转意。
文竹缩了缩脖子,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子夜时分,寒风凛冽,呼啸声如同野兽的怒号。
容珺依旧站在院中,不偏不倚,长身而立,黑眸微垂,瞧不出情绪,脸上却在逐渐降低的温度中失去了血色。
“主子,要不先去休息,天明了王妃的气也消了。”小五苦口婆心地劝。
他家主子何曾有过这样等着别人原谅的时候?
屋内,榻上,陆窈也没有睡着。
她睁着眼睛想了许多,关于容珺,也关于哥哥。
墨云晔和哥哥这般亲近,甚至一起来了东启,哥哥到底可信么?
如果她向哥哥和盘托出,哥哥会帮她杀了墨云晔和陆探云么?
陆窈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得到了答案。
不会。
墨云晔是西景的太子,既然报不了仇,那相认便没什么意义。
至于容珺……
依旧是她要倚仗的人。
陆窈下榻,打开门。
门外,院内,垂着的黑眸蓦然抬起,恰似平静孤寂的黑色湖面倒映着屋内的烛火,漾起波光粼粼。
“进来吧。”陆窈开口。
“主子快去。”小五舒了一口气,王妃还是心软的,不过就凭主子那般绝色容颜,搁谁也不舍得让他站在外面吹一夜的风。
容珺进屋,反手合上门,将呼啸的寒风隔绝在外,屋内,烛光明灭,暖意十足。
“晚晚?”
他小意询问,像做了错事的孩子,看她的脸色。
“夫君可是想要求得我的原谅?”陆窈站在他身侧,帮他宽衣。把人引到了榻上,贴着他躺下。
容珺刻意和她拉开距离。
“嗯?”陆窈疑惑。
“我身上凉。”他在外面吹风吹了这么久,怕把寒气过给她,“晚晚可能原谅为夫?”
“能啊。”
陆窈弯着眉眼十分大度,复而又把自己的身子贴上他,感受着丝丝凉意透过皮肤袭入血液,一点点把自己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