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朱相归家,屁股还没坐热便见家中客卿幕僚三五人,火急火燎地来找自己。
原因无他,让他抓紧明日早朝容珺这厮没休息好的空档,提出让他带兵出京。
容珺这一来一回,起码大半年,足够朱家把梅妃肚子里的皇嗣掌控在手中。
朱相心动了。
昨夜便暗地里安排人手与自己同气连枝的几位重臣通气,早朝一瞧,容珺果真面露疲惫,他便当先发难了。
其他几位大臣也随机附和。
“那西景小儿定是欺我国丧,朝中无人,才敢如此放肆!”
“我们朝中,也就摄政王有对西景领兵的经验,这一次,非摄政王亲征不能服众!”
“怕就怕摄政王放不下朝中权力……”
你一言我一语之后,朱相目瞪口呆地看着上首那位病殃殃地白衣公子捂着胸口晕倒了。
他想过容珺可能反驳他的话,他也提前想好了对策。
甚至连容珺当场翻脸动兵刃他都想过,在皇城外埋伏了家兵家勇。
却唯独没想到摄政王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容珺不醒,早朝无法开下去。
一干大臣便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盯着他。
朱相心中暗啐。
就不信这个病歪歪的狐狸能一直装晕到天黑!
就算他敢晕到天黑,自己也能继续逼他出京!
想到这里,朱相稍稍站直了身体,给几位大臣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几位大臣正在惶恐,怕迟了生变,见朱相气定神闲,这才放下心。
安心跟着朱相,朱家定然能保他们荣华富贵!
陆窈瘪着一口气登上汉白玉石阶,冲进勤政殿,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幕。
乌泱泱的大臣站成四列,虎视眈眈地盯着上首,仿佛那里是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每个人都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
而上首左侧,容珺撑着前额,阴暗的光线都挡不住他面色的惨白。
陆窈的心一下抽了。
“王爷!”
提起裙裾飞跑而入,穿过一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陆窈半蹲在容珺的身侧。
抬手抚上他前额,触手一片湿冷。
“晚晚,咳咳。”
容珺适时地“苏醒”过来,十分依恋地将头埋在陆窈肩上,蹭了两下。
像极了一个生了病,因为难受而撒娇的孩子。
“这什么早朝,咱不上了,叫太医看过了没?”陆窈被他蹭得心软成了一滩水,柔声关切。
容珺摇头,“小事,坚持一下便没事了。”
“这怎么行!”
陆窈皱眉,回身便要唤太医,却被下方一道犀利的质问打断。
“老臣倒是不知道这勤政殿何时能进女人了?”
朱相盯着陆窈,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蜥蜴,目光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