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脸上满是潮红的神色,骑着马就往他们扎下的营寨赶,皇太极一脸忧色的跟在后面。
到达营寨后,努尔哈赤在大汗的帐篷外跳下马来,竟然差点摔倒。
皇太极早就看出来父汗神色不对头,所以早他一步跳下马来,扶住了他。
努尔哈赤用手隐蔽的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血,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进了汗帐内。
皇太极厉声喝道:”大汗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传鳌拜!“
努尔哈赤对这个儿子下达的命令不置可否,慢慢的坐在大帐中的虎皮椅上。
皇太极着人看住汗帐后,也跟着进去了。
看到皇太极进来后,努尔哈赤似乎再也忍不住,压抑了许久的血液,从口中喷射而出!
皇太极立马跑了过去,一把扶住努尔哈赤的手臂,说道:”父汗!你这是怎么了?“
努尔哈赤脸色面色如赤,一把反握住皇太极的手,嘴角、眼角、鼻孔都开始流出血液来。
他呼吸十分的困难,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回老寨!秘……秘不发丧!病……病死……!“
努尔哈赤怒目圆睁,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抓着皇太极的手。
好像希望他能领会自己这只言片语里面包含的安排。
皇太极眼含热泪,他不住的点着头,在努尔哈赤耳边轻声说道:”阿玛!儿都知道了,阿玛!“
努尔哈赤喉咙里冒着带血的沫子,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手一松,就这么咽气了。
鳌拜沉重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他走进帐篷一看,努尔哈赤歪坐在汗椅上,虎目圆睁,竟然已经死去了!
鳌拜如遭雷击,他一下跪倒在地,就要开始嚎哭。
”闭嘴!不准哭!”
皇太极用极低又极严厉的声音呵斥道。
鳌拜一下子愣住了,他膝行上前,低声说道:“主子!大汗他……?”
“别问!快,帮我扶大汗去里帐躺着去!”
努尔哈赤的大汗帐篷,占地约有两百多个平方。
前面是议事厅,后面则摆放着虎皮的暖床和火盆、澡盆之类的洗漱用品。
鳌拜伸手去搀扶努尔哈赤,他一上手就知道,大汗已经去了!
两人将努尔哈赤的尸体摆放在床上,皇太极用湿润的羊毛巾擦干净努尔哈赤脸上的血迹,低声说道:“鳌拜,本贝勒待你如何?”
鳌拜虽然不通文墨,但不代表他是个铁憨憨。一个真正的铁憨憨,也坐不到他那个位置上。
所以,鳌拜立即跪地磕头,头在柔软的牛皮地面磕出沉闷的“咚咚”声,他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爷给的,主子爷让奴才去哪里,奴才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皇太极放下手中的毛巾,伏在鳌拜耳边,轻声说道:“你这样……明白了吗?“
鳌拜跪在地上听着,听完后感觉浑身都是一震,他几乎想立刻抬起头来望向皇太极,脖子却生硬得犹如钢铁一般,动弹不得。
从喉咙里嘶吼出来几个字“奴才遵命!奴才一定不让主子操心,把这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
皇太极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沉声说道:“去吧!”
鳌拜又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出了大帐。
皇太极的心“砰砰”直跳得很快,他知道现在这个谋划若能成功,那他就是这大金说一不二的主子。
如果不成功,那他也即将面临死无葬身之地尔。
他想了片刻,呼人将范文程唤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帐外响了起来,莽古尔泰一把掀开大帐,人还没进来呢,声音就传了进来,说道:“父汗?“
他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后,却发现外帐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