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安笑了:“那叫悬崖勒马,金子豪,以后好好读书吧,先别惦记你的摩托了!”
“好,我一定好好读书,你先帮我找到方启好吗?我真得很担心他!”
“他家在这附近?”
“对,就是过来的时候咱们经过的筒子楼,以前我们两家都住在那里,后来我家搬走了,不过这边人少,我还是经常过来找他玩。”
金子豪见顾平安把那个铁盒子放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疑惑道:“你要干什么?要没收这些钱吗?”
“不是没收,如果他真出事了,这些会做为他的遗物被取证,如果他没出事,这东西会转交给他,怎么?你还惦记着里边的钱?我目测也就七八十吧,你还差多少?”
金子豪昨天真吓到了,认认真真把那些被他抢过的人都回忆起来,没有一点敷衍,他忙说:“我昨天确实动过念头,这不是去找你坦白了吗?再说我差的钱其实也没多少了,我一直攒着没怎么花。我是怕你把钱给了方启爸,他爸是个酒鬼,而且有钱从来不攒着。钱多就买好酒,没钱了就喝散装酒。”
顾平安还没见到人,已经通过金子豪寥寥几句对方启爸有了大概的画像,这一定是个很不得志且有暴力倾向的男人,整天沉迷在酒精里麻醉自己,老婆被打跑了,接着打儿子。
金子豪把她领到筒子楼那边,“这边的楼盖了好长时间了,里边一层楼只有一个水房一个厕所,我妈住着难受,我倒觉得还好,人多热闹。方启家在二楼207,我带你上去吧。”
顾平安可没打算直接上门询问:“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回家吧,明天老老实实去上课,等我查到方启的下落会通知你。”
金子豪有点不高兴:“我跟你弟不一样,我胆子可不小,再说你一个人万一被方启爸打了怎么办?我还能帮着报警啊。”
顾平安气乐了:“我被打了你帮我报警?那我同事不得笑死啊!走你的吧,我要先在附近问问方家的邻居,再看看有没有居委会的人。也许只是误会,方启可能生病打算转学,他父亲跟老师才会有两种说法,至于这些钱,也可能是他有了更好的生活,不缺这点钱了,才没拿走。”
“不可能,那他怎么不跟我联系啊?难道也是有了更好的朋友,就不理我了?”
金子豪更生气了,看来他是真把方启当最好的朋友。
“先别急,所以我说要查嘛,如果他生病了,急着治病,怎么顾得上跟你打招呼?先回去吧,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会通知你。”
金子豪悻悻走了,顾平安进楼里转了圈,觉得楼里十分憋闷,很少有这种走廊两边都是房子的楼房,什么南北通透都不存在,怪不得叫筒子楼。
楼道两边都摆着桌子,有长有短有高有矮,桌子上边有的放着锅灶有的放着鞋子或是箱子,还有的桌上放着两盆土栽的大蒜苗,外围明显有掐过的痕迹。
总之这里生活氛围很足,但总给人一种憋屈的感觉,虽然是周末,家里有人的不算多,可能因为这种环境,有几家门大开着,大概是想透透气。
207的门却关得很严实,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平安看看表,她的午休假还有一个小时,见214门口择韭菜的大姨正打量她,她就过去问:“大姨,您认识方启吗?我有点事找他。”
大姨拿着韭菜的手一扬,指指207的方向:“怎么不认识?就那家的小子,不过好像跟他妈过去了。”
顾平安皱眉,没想到还有另一种说法,她蹲下来帮着人家择韭菜,“他是去玩还是以后都跟他妈妈生活?他妈在哪儿来着?”
“我也不知道他妈在哪儿,不过肯定是不回来了,衣服被褥都带走了。”
“您看见他跟他妈回来拿东西了?”
“没有,前些天我看见他爸背着东西往外走,我家那口子问他是不是要搬家,他说不是,是给孩子去送被褥。”
“送去哪儿?就在咱们市吗?”
“那谁知道啊,方德一天天醉醺醺的,那孩子整天低着头,见谁都不打招呼,我们都不跟他家来往,不知道他家的事。”
顾平安皱眉,按说这种筒子楼里应该是最没有隐私的地方,是方家父子太没有存在感了吗?可醉鬼不应该是大家的话题吗?
大姨问她:“姑娘,你找那孩子干什么啊?”
“他同学让我帮他捎点东西,大姨,这楼里谁家跟他熟?我想问问他妈妈的地址,你们这儿有居委会吗?”
“以前有楼管,不过现在早不管事了,居委会也不知道他家的事啊,什么东西你放桌上,等他爸回来,我跟他说。”
顾平安说的是那个装钱的小盒子,她肯定不能放在这儿。
她正要走呢,就听见楼道口有人骂骂咧咧地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