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相仿的宋印宝听闻,
一跃而起,抱拳道:“何将军受委屈了!之前,我们不知原委,多有误解,今日拨云见日,真相大白,何将军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胸襟,令我辈感动莫名!”
众人对着何潘仁纷纷点头,眼中充满了敬意。
“我老何只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何潘仁眨眨蓝眼睛,捋着红胡须说道,“只要能攻下红墩界,就是豁出这条老命去,我也在所不惜!”
“嗯,何将军和将士们的付出,很快就会有回报!”李三娘在帅位上扫视众人,不容置疑地说道,“索周的左膀右臂已被我们斩断,接下来的这一仗,务求全胜,一举拿下红墩界!”
众人侧耳倾听,全神贯注,知道女军帅有命令示下。
“几番垒上搏杀,几番垒下较量,敌我双方的情形已趋明朗,”李三娘分析道,“这一仗怎么打?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骑兵诱敌出战,步兵多路强攻’!具体而言,骑兵迫垒驰射,想方设法调出对手,予以歼灭或重创;步兵分路突击,东西对进,南北呼应,一齐攻垒,找到敌人防御的薄弱之处后,以点破面,乘势而下,一鼓作气拿下故垒!”
众人听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无不振奋。
“当然了,”李三娘放缓语调,透了口气,说道,“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当因时、因地制宜,但咱们步骑合战,以己之强攻敌之弱,这一条,无论如何都是不变的,嗯,下面请萧之蔵将军就兵力部署作详尽的陈述……”
萧之藏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只见一名亲兵飞也似地跑进来,跪禀道:“公主殿下,阳山城的孟通将军求见!”
“孟通?”李三娘不禁脱口而出,杏眼圆睁,浓眉高扬,诧异中有惊喜,惊喜中有期待,连忙抬手,说道,“快请他进来!”
须臾,一名军将身披铠甲,侧抱头盔,大步入内,单膝跪地,高声奏道:“北征侍从官孟通,奉行军元帅之命,进见公主殿下!”
李三娘定睛一看,只见孟通尘土覆面,须发微乱,顺颊而下的几道汗迹清晰可见,一副风尘仆仆赶路而来的模样儿。
“孟将军辛苦!来人呐,看座,上茶!”李三娘将手一抬,吩咐道,见对方已经入座,便径直问道,“孟将军,霍公身体康复得如何?阳山城是否安好?霍公有何示令?”
“回殿下,”孟通坐直腰身,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答道,“霍公已近痊愈,昨日牵马试乘,挽弓挥槊,驰骋往来,与他日无异!”
众将听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李三娘拊掌笑道,唇红齿白,神采奕奕,脸庞如同花儿绽放一般,光彩照人。
孟通稍稍停顿,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抺抹嘴唇,接着奏道:“霍公将于五日之后,携长安城补给的军资武备,从阳山城出发,赶到黑沙河大营,同殿下会合。”
“好!对于红墩界的战事,霍公可有示令?”
“回殿下,霍公说,自己卧病旬月,对前方战况不甚了解,红墩界战事仍请殿下全权指挥,待此役了结后,再行兵权交接。”
“既如此……”李三娘抿抿嘴,低头沉吟起来,“霍公可多休息些时日啊,待身体硬朗了再启程,毕竟,戈壁旷野,寒热骤变,风沙不定,外邪易侵……”
李三娘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交待对方。
“殿下,您说什么?”孟通没听清楚,连忙问道。
“哦,没什么,”李三娘抬起头来,挽发耳后,说道,“你休整一日,便回去复命,请霍公不必急于北上,待身体完全康愈后再启程;另外,转告霍公,红墩界之战即将落下帷幕,请他不必挂怀。”
“遵命!”
李三娘眼眸转动,打量帐内众人,片刻,一字一顿地说道:“诸位,霍公即将返程归营,重掌帅印,让我们齐心协力,拿下红墩界,作为欢迎霍公归来的见面礼!”
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弯腰拱手道:“谨遵殿下教令!”
……
火光冲天,鼙鼓动地,烽烟滚滚,杀声隆隆。
两日之后,攻取红墩界的战斗再次打响,垒上垒下刀光剑影,敌我双方你来我往,血与火的较量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