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白昙。”
为什么他的眼神那般恐怖。
太子殿下料事如神,他对白昙果真有反应!
“什么叫复活?”星长节握住念风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像是梗在喉咙里,哑然干涩,“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
信徒哈哈笑了起来,试探性的语气,仔细观察他的微表情,“你不知道吗,白昙为了保护妹妹白巧,早就神形俱灭,无法往生,死在你离开天北聘南之河、前往沧耀天合宗那年。”
“……”他很想说,他不相信,可是。
冷风吹过俊美少年发皱的衣角,凌乱的发丝轻扬,他那本就黝黑的眼眸多了一丝微妙而不易察觉的凄凉,包含无尽悲哀。
他派出去的人找了那么多年,从来是杳无音讯,没有消息说那个女孩已故,也没有消息证实她存在的痕迹。
此时正是他心境薄弱之时,信徒抓住这一点,攻陷,“白昙对你很重要吧?我们神光教给出的条件就是帮你复活白昙,三大家族中灵波洞天已正式加入,少城主,我们强强联手,怎么样呢?”
星长节不闻,神情麻木,无端地仰望月光。
那目光仿佛穿越了岁月的沧桑,漫游在红尘的万丈之中,跨越千山万水,透过屏障远离尘嚣,追寻无垠的远方。
却见不着缥缈的月亮。
“神君打算如何复活。”
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有戏!
信徒略带感奋道,“白昙为酆都大帝之女,纯正血脉的冥族,我们有方法寻到大量灵魂,再用魂魄提供的力量,即可重塑肉身,还你一个有血有肉、十六岁模样的女人!”
“……”对于星长节来说,是个很诱人的条件。
然而他勾唇惨然一笑,脸色惨白至极,眸底一丝光彩也没有,手腕一动,竟是一刀抹了信徒的脖子!
星长节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有少许血液,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
可笑,冥族之首酆都大帝都无法复活自己的女儿,他会相信这般荒谬之想?
“啪嗒——”念风掉落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星长节用力握紧刚刚拽下的念风剑上的配饰,拉开雅阁的门,有目的夺门而出。
……
暴雨来势汹汹,倾盆砸落地面,溅起无数的水花,黑色的浓云挤压天空,沉沉的似要坠下来。
“喂,阿砚,下雨了,都怪你磨蹭那么久。”
某家高端茶楼,神情娴雅的冷艳美人手臂压上红木栏杆,伸出素白手掌接住倾泻的雨滴。
黑发女人很少笑容满面,一身活泼的鹅黄罗裙不显俏皮,反而将她的清冷气质衬托,产生与人疏远的距离感。
黑溟跷起二郎腿,听着外边有节奏的雨声优雅品茶,“我也就同你说了半个时辰,是你选的时间不对。”
他倒是不着急回宫,因为白巧不在,她去了刹阁。
方才他们在商讨澹月神宫接下来的行动,应该从哪些地方削弱神光教的战力。
风镜轻哼,灵力变出一把伞,眉开眼笑地冲他做了个告别的手势,“我也有事要做嘛,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客栈找长节了,你自个慢慢喝吧,我付过钱了。”
黑溟抬眸,敷衍地回应了下,风镜撑开油纸伞,脚步轻快。
雨越下越大,街上人来人往。
没有伞的会寻找掩体暂时避一避,唯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淋着雨行走,那熟悉的背影她一下认出。
长节?
星长节纯色的衣袍转瞬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无人把守的城门口。
“……”风镜总觉得他奇奇怪怪,心中担忧,做了番思考后,决定隐藏气息,默默跟上。
尾随星长节来到郊外一条河边,他熟门熟路找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