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范灿不才,深知当仁不让的道理!”范灿打断张浩波的话,“绝不会因为黄煞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就心生怯意!”
范灿清晰地记着萧紫荷在竹林时说的话,整个江湖中的正义和秩序靠的是无数的江湖志士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不畏强势,当仁不让,才是侠之本色!
“前辈,我师父师娘和师妹少涉江湖事,尤其是师妹,潜心治病救人,乃大慈大悲者!”
“清姑娘恩泽遍及天下!”张浩波由衷赞道。
“范灿稍有不同,半路拜入我师门下;先前多此与江湖人冲突,如黄河帮卢晓东之流,如洛阳陈一鸣之流,还有冥鼠谷的六只大老鼠也是在追击晚辈的过程中被左枫击杀;晚辈撇不开江湖的影子!所以江湖事对晚辈来说,虽然周折,但并不忌讳!”
范灿解释这些,是告诉张浩波自己对救人一事实乃本意。不必为将自己牵扯进来心存歉意;张浩波闻罢,自言惭愧。
两人边等边谈,约莫少半个时辰后,董婉儿过来报知周兰芷之毒和身上的伤已然解去,并唤两人前去,范张两人闻之大喜,急忙跟过去。
周兰芷斜倚在床上,长颦减翠,瘦靥消红,但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范灿看的出,破脉跗骨散已经解去;中此毒以后,发梢耳际会有一点异常,此刻已然褪去,正是解毒之效。
于清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正关心地询问周兰芷的感受,额头上渗出几粒香汗,显然是费力颇多所致;凤飞飞站在于清身后,不时为于清递上毛巾拭汗;与面对范灿时的那个超级小魔女判若两人,俨然一个贴心小丫鬟。
董婉儿将范灿二人让进屋子,于清见张浩波进来,起身让出地方。
“公子。张叔叔!”周兰芷虚弱地向二人打招呼。
范灿点了点头,张浩波赶忙上前,关切地询问:
“小姐,你感觉如何?”
周兰芷点了点头,表示毒性已经完全解去,稍作休息即可复原;对于清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张浩波对于清医术自然是信心满满,此刻闻罢,起身便拜:
“清姑娘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于清微微一笑,示意范灿拦下张浩波,温和道:
“前辈无须多礼,于清是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本分!况周姑娘所中之毒有伤天和,于清相助,当仁不让!”
当仁不让,又是当仁不让,张浩波暗暗赞叹。
范于凤董四人在周兰芷住处坐了一会,便以她需要静养为名,告辞离开;离开之前,于清嘱咐张浩波好好照顾周兰芷,在燕赵楼静候东昌府的消息。
考虑到周兰芷的安全问题,范灿拦下起身相送的张浩波,跟在于清三女身后向楼下走去。
燕赵楼是燕家家产,为燕京城第一大的客栈,不下数百间客房,各方面均属一流;虽然价格不菲,依旧常常人满为患;来人除了过路的各方商贾,大都是些江湖客;不过由于燕家威名在外,少有人敢在此闹事;闹事的虽少。但是江湖豪客呆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喧哗。
所论话题五花八门,旧识叙旧,新友把酒,江湖趣事,坊间怪闻,才子佳人,美女英雄,应有尽有。
范灿四人赶来时大厅中人物尚少,大都是因为昨天一场大雨助了诸位的兴致,很多人听雨畅饮,所以起床已是日上三竿;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大堂里坐满了人,大伙兴致盎然,议论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其中就包括昨天周兰芷雨中遇险一事。
由于传闻所致,事情似乎有些偏颇,不过大方向没有偏出;却又是客栈掌柜燕平的功劳。
“奶奶的,阴山六熊那六个狗熊竟敢跑到燕京城来,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有人骂骂咧咧,对阴山六熊颇有意见。
“老贾,人家虽然是狗熊,可也是熊不是?怎么能再吃呢?”有人反驳着。
“你知道个屁?”被称为老贾的人骂道。“狗熊就是狗熊!”
“燕家传来消息,偷袭燕家主的小贼昨日在南郊出现,燕二侠已经带人赶去了!”
“真的?你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对方的身份了吗?”
“老李头竟然将闺女嫁给了王秀才,这不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吗?”
“王秀才知书达理,颇有文采,不是挺好的么?”
“文采再好,妙笔生花,不能当饭吃啊!”
……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楼梯口和门口静了下来,继而这种情形传向整个大堂;人们的目光分别转向楼梯口和客栈门口,带着好奇。
范灿在前。身后是蒙着轻纱的于清三女,虽然掩去姿容,但却掩不去三女动人的身姿;若只于清一人还则罢了,偏偏凤飞飞和董婉儿都是这般;所以四人甫一出现,就吸引了大批人的眼光。
门口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位剑侠客,男的年约三十五上下,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白里透红,神清气朗,长髯飘胸,一袭青衫,整个人气质超然,令人心生敬意。女的明眸秋水,黛眉如花,瑶鼻红唇,青衣青裙,风姿绰约,望之虽已三十许的年纪,但岁月并未能掩去她的天生丽质。
这美男子和美妇人给人雍容华贵的感觉,和青春气息十足的范灿他们一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