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前辈回去!”范灿站起身来,自告奋勇道。
“哈哈!贤侄不必!”赵震爽朗一笑,起身拍了拍范灿肩膀示意他坐下,看着甄之义笑道,“看不起老头子是吧?老头子渐朽,可走回屋子还是没问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小子跟了我三十多年,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嘿嘿!”甄之义嘿嘿一笑,两个老伙计搭档多年,无比熟稔。
赵震转身对范灿笑道:
“贤侄,你一天奔波,应是疲劳,本该前去好好休息;但是,有人酒瘾上来了,想必是准备大醉,贤侄你就再出些力气,将这酒虫灌醉!老朽有些困意。恕不奉陪!”
说完之后,赵震笑着离开。
范灿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甄之义是想留下他一块喝酒;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灌掉一半的那坛子酒,再看看兴致盎然的甄之义,年轻人心中涌出一股豪情,低头将酒坛子抄起来,给自己满了一碗,笑道:
“前辈,您需不需要碗?”
甄之义见他肯留下,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
“贤侄,老朽耽误你休息,只能用两坛子好酒来来赔罪!我知道你酒量大,所以等你将这坛子喝完,我也去换个大碗!咱爷俩今天喝个痛快!”
“嘿嘿!喝个痛快!”范灿欣然应允,今日虽清凤婉三姝出门,尤其是在酒楼那会,被小丫头片子整治了一阵,勾起了酒虫,此刻有人相邀,自然是再好不过。
甄之义说着起身。到里间又提出两坛子就来,开了酒封,一股沉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比范灿手中的那坛子要好不少,只听副总镖头介绍道:
“这是我一徒弟去绍兴押镖,回来时带来的三十年的女儿红,留了两年一直没舍得喝,就算是总镖头数次要求,我都没答应!”
好酒就是好酒,酒香扑鼻,范灿连连赞叹。
“告诉贤侄一个秘密,总镖头那里也私藏了不少的好酒,不过嫂夫人反对喝酒……”
甄之义说着镖局里的一些趣事,丝毫没把范灿当外人。
为了尽快地尝到三十年的女儿红,范灿连着几大碗豪饮,看的甄之义连连赞叹,直言少年豪情,后生可畏。
“贤侄果真好酒量!难怪志强那日回来之后赞不绝口。”甄之义去切了一大盘驴肉放在范灿近前,示意他别只顾着喝酒,“这是正宗的保定酱驴肉,贤侄尝尝,合不合胃口!”
范灿见他热情,微微有些好奇,不过对于酱驴肉可是久闻大名,所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龙肉这辈子是没希望吃到了,不过驴肉此刻管饱。
“果然是人间美味!”范灿赞不绝口,见甄之义微笑看着自己。眼里带着几分和蔼,猛觉失礼,赶忙停下,“晚辈失礼!”
甄之义见他吃的欢快,很是高兴;听他突然如是说,连忙笑斥道:
“你这小子,失礼失礼,哪来的那么多礼?吃你的就是,这都是为你准备的,我还等着你一块分享这坛子好酒呢!”
范灿俊脸微红,知道自家多礼,讪讪一笑:
“前辈勿怪,晚辈第一次吃到这正宗的东西,而且有幸和共饮,哪能不高兴?”
“哈哈,不瞒贤侄说,老夫四处走镖,每到一处都会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名吃,三十年来,下肚的珍馐美味不计其数!”甄之义自豪道,“当年第一次吃到这正宗的东西时,可比你这般下菜多了!”
两人边说边谈,甄之义所经地方极多。见多识广,说来之时滔滔不绝,让范灿大大长了见识;一时间豪情万丈,发下了走遍中华大好河山的宏愿。
不知不觉半坛酒下肚,范灿忍不住打了几个嗝。不多时就有些尿急,向甄之义告罪,找茅厕解了个手。
“呼!”甄之义院子里有压井,范灿解了盆凉水,洗了把脸,清风吹来,惬意务必。若非见到皓月西斜,天色已晚,肯定会仰天长啸,以抒胸怀!
返回屋子后,甄之义已经为范灿满了一碗,范灿赶忙将酒坛子接过来,岂能让前辈动手?
想起刚才出门时,耳房中尚有亮光,范灿突然记起一件事,便对甄之义道:
“前辈,晚辈如此放浪形骸,怕是打扰了婶婶休息!”
甄之义夫人元氏,贤惠大方,范灿已经拜见,元夫人范灿很是和蔼;他们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甄芳佩已然出嫁,夫家是燕京城大户宋家的二公子,也好宋老夫人的表侄子;儿子甄翔年方十九,前几日随赵志强出镖去了。
甄之义闻听,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不必担心,老婆子这会正高兴着呢!”
“额?高兴?”范灿微微一愣,不解其意。
甄之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露出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