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灿见他撞翻了两个椅子,仍旧一无所知,将药箱放在旁边的取药柜台上,一边将椅子扶起来,一边笑道:
“师妹,我又沾了你的光。”
于清淡淡一笑,找到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位子坐下来:
“师兄也坐吧!”
范灿赶忙上前。将药箱里的一应用品取出来摆好;之后在对面找到自己的位子,安然而坐。
不多时,百泉堂许德厚许大夫带人赶了过来,两人起身见礼,绝没有因神医门下就趾高气昂,忘了尊老之礼;许德厚老先生大为满意,赶忙让门下学徒将连夜准备好的告示贴了出去,并宣布今日免费出诊,贫苦者可免费获增药物,不多时就引来大批人围观;里一层外一层,看热闹的反倒多过了看病的。
范灿见状,上前让众人将道路让给病人;众人见范灿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纷纷称赞;范灿见大伙只顾着称赞自己,直接将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一时有些无语。
不过这次没有人前来捣乱,不仅仅是因为于清的威望和百泉堂的背景,范灿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他先在举手之间重创七星楼的杀星,后又驱除黄煞门下走狗,早就被好事者传的神乎其神,很多人都知道神医门下范灿是个医武双修的绝世人才。万万惹不得;这点是范灿万万没有想到的。
好奇心满足之后,人们渐渐散去,将消息带到附近各处,各家有伤病者纷纷前来求医;于清、范灿和许德厚忙碌起来。
因为有了两个帮手,于清不再一应全诊,主要负责一些女性的疑难杂症;跌打损伤和全部的男子悉数被领到范灿和许德厚近前。
于清的医术毕竟比范许二人高出一大截,许多闻名而来的重症病人在这里得到了诊断,恢复有望,对于清满怀感激;这其中有大户人家的贵妇名媛,也有贫苦人家的老人少女,于清均同等对待,一一细细诊断。
“见识人间疾苦,莫过于医者。”
中午吃饭的时候,范灿想起今日所诊,忍不住连连感叹。
“贫困人家小病无钱,苦;大户人家大病无医,苦;江湖人伤筋断骨,苦。”
许德厚为了照顾二人,特意准备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于清和范灿并未觉得自己有功,真诚谢过;此刻他们正在后院客房里吃饭。
于清见不得血,却见管疾病之苦,听他这般感触,暗暗点头,嘴上却道:
“菜里多放了盐,咸;汤里少加了汤,淡;听师兄说话——酸!”
说罢,小神医忍不住笑出声来。
范灿听师妹说自己书呆子酸味,也笑了起来。
“见苦惜甜。当生活的好的时候,要珍惜;生活窘迫的时候,努力奋斗,撇去怨天尤人,尽自己努力做到最好;君不见江南暴雨,河西水涨,每年都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家破人亡,世间多疾苦,因此才有悬壶济世的医者,因此才有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大侠。”
于清说着微微叹息,她每年都要带着小玉奔赴各大灾区,为控制致命瘟疫的滋生和扩散费心尽力;想到所经种种,亦是感叹。
“师妹所言极是!亦武亦医,嘿,看来还是挺有前途滴!”范灿知于清上午几乎没停点,很是疲惫,不愿她太过感慨,试图说些轻松的东西。
“但愿师兄称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侠医!”于清端起盘子,将里面的红烧茄子全部倒给范灿,笑道,“小女子祝范大侠医吃饱喝足,吃成一个大胖子。变成胖灿灿!”
范灿知于清关心自己早晨没吃饭,不敢负美人意,三下五除二将碗里大米吃了干净,随手拿起一个馒头来:
“还是馒头好吃,米饭不当饱!”
“歪理!”于清嗔叱。
下午时候,消息传的更远,前来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两人几乎没有空暇时间;一直,忙碌到直到华灯初上,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后,于清才住手休息。
中间宋雅茹来过一次。没有打扰于清,远远地打了招呼后离开;董婉儿小偷也闻讯赶来,见于清忙碌,乖巧地留下来做个下手,帮了不少忙。
告别许德厚,从百泉堂走出来,范灿禁不住长长呼了口气。如此长时间坐在那里,费尽心思为人诊断,就算他有功夫在身,也感觉全身酸麻;对于清的敬佩再上一层!
董婉儿抱着于清的一只胳膊,不住地为她输送真气,于清虽然不需要,却笑受小姑娘的好意。
“董小妹,肚子饿坏了没?”
董婉儿不时看一眼背药箱的家伙,和他之间一直隔着于清,仿佛担心范灿使坏似的;闻听于清询问,小姑娘点了点头:
“姐姐,我们快去找吃的吧!喂,你带了多少银子?”
后面一句话却是对范灿说的,范灿微微一笑:
“在下身上有五两银子,姑娘拿去就是!”
说着将几块碎银子抛给董婉儿,董婉儿顺手接过来,随便一摸,就知道了数量:
“五两三钱碎银子,还好!”
小姑娘看了看范灿,丢给他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范灿毫不在意,虽说这小姑娘有些刁蛮,本质却是个善良的孩子,而且对于清极好,是行走江湖时的一大保护。
“姐姐,你真行!”董婉儿对于清佩服不已,“竟然稳稳坐了一个下午,若是我的话,大概半个时辰就跑的无影无踪啦!”
于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