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台,在开封城东约摸三里处,台高两丈多,周围一百二十步,上面祭祀着治水的大禹王。
禹王台又叫古吹台,原是师旷吹箫的所在,后来汉梁孝王又加增建,才改名叫禹王台。
禹王台地处城外荒郊旷野,附近本就很难看到人迹,到了夜晚,那就更不会有人了。
空荡荡地,静悄悄地,只有劲风呼啸,夜枭悲啼。
今夜,没有月,大地上黑黝黝的-片。
在“禹王台”后面有一大树林,树林里有着黑忽忽一大堆的东西,看不清那是什么,说它象茅屋,它却是圆的,说它是座巨冢,它的顶端却又是尖的。
在树林外面的一株树干半腰上,挂着一盏灯,那是一盏马灯,蒙古人用的马灯,蒙古人用来挂在帐篷外,风吹不灭的那种灯。
除了看见那盏灯在夜风里摇晃,偶尔碰着树干发出“卡”、“卡”的声响外,别的再也难看见什么,再也难听见什么。
这儿就是这么一副有静也有动的景象。
蓦地,五条人影划破寂静夜色由远处驰来,转眼间一起射落在树林前的那盏灯下。
微弱的灯光下,仍可看得清楚,是那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那瘦高汉子,还有那三个碧眼黄须大汉。
落地后略一打量,只听那位达鲁花亦道:“怎么搞的,没有人,小莫,难不成咱们来早了。”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还没有答话,一个甜美,娇媚,令人听来魂魄飘飘,心跳血腾的嗲声嗲气话声,由树林里传了出来:“谁说的,我已经候驾多时,有点不耐烦了。”
五个人忙抬眼望去,树林里一亮,挑出了一盏小灯,小灯照耀下,可以看出那黑忽忽的一堆,原来是-一座大帐篷,帐篷里没点灯,帐篷口上,却站着那位唱歌的人儿。
她换过了装束,如今披在娇躯上的,是一袭透明轻纱的晚装,灯光下,那成熟,不胖不瘦,恰到好处的玲珑娇躯,隐约可见。
而今,这五个人恨得牙痒痒的,是灯光太微弱,她在那透明的轻纱晚装里,还穿了一件亵衣。
饶是如此,该也很够暴露了。
香肩,粉臂,修长的玉腿,全在轻纱后隐现,那轻纱挡不住她散发的惑人热力。
这时候看,益显玉骨冰肌,肌肤娇嫩,说得那个一点,她简直就象用玉或象牙雕成的。
尤其令那五个难以按捺的,是她那微微蓬松的一头乌云,那酡红的娇靥,那勾魂的眸子,那要人命,小嘴角挑着的一丝媚笑。
象这般地布施色相,前无古人,在那年头,的确令人咋舌。
可不是吗?瞧那五个舌硬喉干,手心冒汗,瞪着眼,张着嘴的恶心馋像。
也难怪,在这时候,她不啻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尤物。
她笑了,笑得令人难以形容,难以意会:“先进来一个,其他的在外面候着。”
那位达鲁花赤闪身就要扑过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伸手拉住了他,被他那高大身躯,憋足了的猛劲,带得一踉跄:
“慢点儿,达鲁花赤……”
“怎么?”那位达鲁花赤回头瞪了眼:“小莫”,难不成你想先进去?”
叫小莫的白衣年轻人连忙道:“不是,达鲁花赤,那有我先进去的道理?我是说,达鲁花赤贵为,贵为……应该小心点。”
那位达鲁花赤头一仰,哈哈笑道:“小莫,谢谢你,你们汉人有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跟这位小娘子缠绵一度,销魂真个,虽死何憾,别耽误我的大好时光,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