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这几日战火不断,燕王的大军已经推进到离应天府只有六十多里路的龙潭。
此消彼长,越来越多的人主动或者暗地里去接触燕王,想要投诚或表忠心。
朱允炆的十二万南军龟缩在应天不敢出城一步,“战神李景隆”再次成为朱允炆的靠山,统领这十二万南军。
朝廷这里再次有小道消息传来,建文帝愿跟燕王划江而治。
伤兵营这几日的伤患也越来越多,昨天刚统计完,加上已经伤好的,如今的伤兵营接近一万人,完全好的战兵有二千余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的伤患是直接从一开始就跟着燕王的,如张雨晨,有的则是俘虏或者近期投诚的,例如杨小乐。
当这些人混在一起,住在一起,吃在一起,跟着燕王起事的这帮子人自然就看不起这帮俘虏和投诚的人。
有时候说的话多少带点刺。
开始的时候南军这边的人还能忍住,可随着最近投诚的人越来越多,伤患营的南军也在迅速的增多,天平逐渐倾斜。
到了近几日,南军明显地不想当忍气吞声的小媳妇,现在同样跟着燕王干,凭啥你们就高人一等。
凭啥你们就能对我呼来喝去?
到了今日,两帮的人明显有些忍不住了,准备拿拳头划出一个道道来。
光着膀子,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还好这是在军营里,要在外,这两帮子人估计得械斗。
好在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军营里知道克制住火气,但是互相问候对方母亲和祖宗却是火药味十足。
纪纲瘸着腿一大早就找顾言来说这事。
“顾言你都不着急么,还在这里看花,这么搞下去不行,容易造成哗变!”
顾言看着原本因为换土,显得蔫吧的土豆如今又变得生机盎然,焦虑的心彻底地放心,捏死一只趴在叶子上的臭虫,头也不抬道:“还有心情说我,看来这几日那些光头还是不够勇猛啊!”
纪纲毫无形象地往台阶上一躺,脱下护甲仍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狗屁,我都要被烦死了。
天天喊着念叨着贫僧贫僧,个个富得流油,他娘的,菩萨的金身案底都渡着一层厚厚的金粉,庙仓里更是一箱子一箱子的铜钱。
有的箱子受了潮,里面的铜钱全是铜锈,一大把一大把的粘连到了一起,用都用不成了,气得老子心肝疼!”
“今天找我干嘛?”
纪纲咧嘴笑了笑:“再问你要几个人,我这手里一百个人手不够使了!”
“先前船夫的钱给了吗?”
“给了!”纪纲摆摆手:“那些都是小钱,他们又送咱们这些伤患,对咱们有恩,当时你跟我一说我就找人去做了。
对了,燕王在信里还说你这事儿做得好,说你才高不自诩,位高不自傲。”
顾言搓了搓手里的泥土,拍了拍手:“你再忍几天,等我把伤兵营的事儿捋清楚你再来找我。”
“咋了,你觉得早间大家对立的事情有猫儿腻?”
顾言点了点头:“当时特意叮嘱过这件事儿,也说好了一视同仁,而且这件事几乎是每天都在督促这件事儿……”
纪纲插话道:“人一多就容易多是非,就算你千叮咛万嘱咐,但不是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要下重手了,只有见了血才能镇住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