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仕渊会意后,立即住了口,并对脸色带有嘲讽之意的桑貂儿重哼一声。
“小妹,其实爸他老早就后悔将你逐出家门,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接你回家重拾天伦之乐。”桑群很诚恳的说。
桑貂儿一听,忍不住噗哧一笑,当场令桑群有些难堪。
“八成是我的耳屎没挖干净,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可笑的话?”桑貂儿还一副煞有其事地以指尖抠了一下耳朵。
“桑貂儿,你实在太不识好歹。”桑仕渊气得火冒三丈,眼看就要上前甩她一个耳光。
桑群又忙不迭地将他给拦下。“小妹,难道你不想见你母亲?”他见桑貂儿难以应付,马上使出撒手。
桑貂儿不答话,神情却布满阴霾。
“三妈也来到台北,而且她十分想念你,你总应该去看看她吧!”
桑貂儿表情悒郁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压根儿不相信他们找上她的目的只因为母亲在思念她。“我知道了,若有时间我会去看她。”她淡漠地道。
“你最好现在就跟我们走。”桑群的眼突地闪过一丝阴谋的味道。
“为什么?”桑貂儿有所警觉地瞪视他。
“因为你母亲已经住进台大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的桑貂儿,望着斜躺在病床上,憔悴、羸弱、仍不失美丽的女人,久久没有进房的动作。
别怪她为何听到母亲住院没有心急如焚,甚至是忧心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早在这二十几年来慢慢地消磨殆尽。在母亲的眼底、心里,永远只有一个桑仕渊;而她呢,啧,只能算是个附属品——可有可无。
除非是桑仕渊要利用她之时,母亲才会装成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逼她达成桑仕渊的任何要求。好比说一年多前,她母亲要她当桑仕渊的踏脚石——嫁给言氏家族下一任的掌权者言隐逸,以藉此挤入上流社会,褪去桑仕渊有钱却没地位的土财主形象。
这次,她母亲不知又要她完成桑先生什么交代,才又开始思念起她来。
“貂儿。”美妇人看到了她,低唤道。
桑貂儿暗嗤一声,才移动步伐。
“妈,有什么事就快说。”桑貂儿噙着一抹戏谑的淡淡笑意,直截了当地问。
“貂儿,你!”美妇人显然有些尴尬。
“如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我先走了。”
“貂儿,你别走,妈有事要拜托你。”美妇人急急叫住正要离开的桑貂儿。
哼,果然。桑貂儿的脸上除了快速闪过一抹讥诮外,也同时掠过一抹极淡极浅的受伤之色。
“妈希望你能够让言隐逸爱上你,继而结婚。”就算察觉自己的女儿已对她存有仇视心态,她也没有收口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让言隐逸爱上我!”桑貂儿瞠大眼,双手也不自觉地握得死紧,“妈,你这个玩笑未免也开得太大。况且你别忘了,言隐逸曾经拒绝过我,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她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个……男人,现在又叫她回去送死。哼,说什么她也不干。
“所以才要让他设法爱上你呀!之前他的拒婚,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貂儿是个大美人,如今你们……”美妇人突然顿住口,随后又面带笑容地道:“等他真的见过你之后,他铁定会爱上你的。”
难道桑仕渊已经知道她和言隐逸曾经在一起的事?捕捉到母亲异样的桑貂儿,不禁作此联想。可恶,他们竟然暗中调查她。
“妈,如果你们执意要言隐逸当你们的女婿,那你们最好再赶快生个女儿出来。”哼!桑仕渊妻妾成群,唯独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还真是不幸。
“貂儿,这是妈最后一次求你了,因为我已是癌症末期,恐怕活不了多久。”
惊愕,在桑貂儿脸上表露无遗。
言氏大楼——
仰望着这栋大楼的最高处,桑貂儿的心情可说是百般的复杂与难堪。曾几何时,她视他为毒蛇猛兽,一心想避他而远之。
然而,现在她却必须想尽办法去接近这只有着毒爪的猛兽。在一开始,他就认定她居心叵测;如今,这个恶梦终也成为事实。她不禁苦笑一声,不难想像自己将会被他撕得粉碎,成为他嘴里的肉。
“咦!桑……貂儿,你是来找我们言总裁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