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大树将军庙,你要我刺你一剑,伤口怎样了?”
“哦!原来那晚是你。小姑娘,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诸位定是专程赶来相助在下的。哪一位是令姐?”
“你不认识我姐姐?”
“久仰大名,可惜无缘识荆。”
“她不在此地。”
“请转告令姐,如果令姐志在锄诛敖老贼,可在明、后两天,配合入云龙柯大侠下手。四枭和四大王不可轻侮,务必小心在意,令姐一代英雌,当然比在下看得透彻,希望诸位慎重。四枭的四绝剑阵虽狠,但如不冒失妄进,不逞意气,不在空敞处决战,料亦无妨。天色不早,在下该走了。”
“多谢指教,吴爷,你先别急着走,我替你裹伤。”曾霓笑着说,收剑上前。
他摇摇头,笑道:“敖老贼的人在大树将军庙等我,已没有裹伤的时间了。”
“那……”
“在下还受得了,谢谢姑娘的好意。”
“吴爷,我能冒昧地问你一件事么?”小姑娘天真地笑问,但用字却相当客气。
“姑娘客气了,但不知有何指教?”
小姑娘秀颊微红,毫无机心地问道:“听文姐姐说,你和敖二小姐十分要好,不知你是不是打算做敖老贼的女婿?如果有此打算,为何又有意相助柯大侠他们呢?”
秋华淡淡一笑,说:“在下只是一个江湖浪子,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一切打算都是为了我自己。”
小姑娘小嘴噘起老高,足以挂上三五只油瓶,显然有点不悦,问:“这是说,你是存心伤害敖二小姐,仅是逢场作戏罗?”
秋华呵呵一笑,泰然地说:“小姑娘,有些事决不是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所能了解的,在下无意和你争辩,这些事我不好意思和你说。总之,男女之间,看得太严重,那将会短命,看得太平常,未免有伤感情,有违礼教,我宁可不谈,当然也不想听任何人向我大谈四维八德的大道理,我听不懂。我再说几句,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说起来神圣无比,奥妙无穷,想通了说穿了,不值半文钱,如此而已。小姑娘,我不想令你迷惑,不说了,再见。”
说完,向众女拱手行礼,举步便走。
曾霓只是个黄毛丫头,当然听不懂秋华话中的含义,站在那儿发怔,直待秋华举步远出三丈外,方摇摇头,摆脱那些令她困扰迷惑的话,叫道:“吴爷,慢走,你的百宝囊还你,所有的杂物,文姐姐都替你拾起放入,你看看还少了些什么没有?”
文瑛应声追出,将百宝囊递过,说:“我们在南面的树林中看到你的百宝囊,杂物散了一地,知道你遇险,后来听到叱喝声,我们使循声向这儿赶,果然被我们等着了。完璧归赵,请查看一下缺少了什么要紧的物件没有?”
秋华道谢接过,懒得察看,一面系上一面说:“囊中只是些杂物,没有人会要的。诸位在拾囊处,曾看到天残丐么?”
“没有看见,那儿鬼影俱无。”
“哦!大概他没死。”
“他怎么啦?”
“我给了他致命一击,想不到他仍然逃掉了。姑娘们,谢谢,后会有期。”他一面说,一面抱拳一礼,扬长而去。
曾霓注视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柳眉深锁地向文瑛说:“文姐姐,这人并不像是愤世嫉俗游戏人间的人。”
文瑛不住点头,但口中却说:“人不可貌相,其实他就是这种人。二姑娘,假使你曾经见过他和敖二小姐起腻的光景,你便会相信他的为人了。”
身旁的一位姥姥接口道:“他只不过是一位江湖后起之秀,了不起也仅能聊算江湖后辈中的翘楚而已,但今天居然能在众多老贼和老丑怪终南木客的埋伏围攻下,只受了轻伤,委实令人难以置信,难道他的艺业,已练至炉火纯青之境,超越了老一辈的高手名宿了?那是不可能的。”
曾霓指着阴手黄粱的尸体笑道:“姥姥,阴手黄梁的尸体可不是假的哪!老贼丐练的先天真气,属于玄阴真气的正宗气术,不怕刀砍剑劈,却被他用暗器一击而毙。走吧!咱们快离开是非之地。”
秋华鸿运高照,不但一举将要财要宝要命的高手名宿击溃,生死关头更得几位姑娘解围援手,虽说心中宣慰,但回想起刚才的生死决斗,仍不由心中懔懔,危险已经过去了,但情景仍在脑海中幻现,愈想愈心寒。
从搏斗中,他获得了宝贵的经验,增长了信心。
大树将军庙前,只有一个毒爪搜魂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