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正是白日茶肆中打过照面的那个。
小烛听着他下流的言语,只觉恶心不已,心中悔恨地想:当时怎会瞎了眼把他当成老实人呢?实在太缺乏识人辨事的眼力了!
说话间又有一个同伙赶上来,不耐烦地说:“贺老七,我们是来抢劫的,不是来聊天的,赶紧下了她的马,大当家的还在寨子里等着呢!”
“好嘞!”贺老七愉快地应声,胯下黑马突然如狗皮膏药一般紧贴住拉车的马儿,他顺势一个起跃,稳稳落在小烛正前方。
眼看马儿在贼人的驾驭下逐渐减速,小烛顿时慌乱起来,同时又暗自庆幸,还好小姐他们逃的快。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无牵无挂,无欲无求,左右不过一个死字,索性双手一松纵身一跳。
“哼!想死!没门儿!”贺老七猿臂长伸,轻轻一勾,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拖回来,“你们那个车夫吓跑了吧?老子告诉你,你和车里那个小娘子,谁也跑不了。”
马车终于停下来,贺老七粗鲁地扬手一抛,小烛就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丢在另一个山贼手里。
那山贼咧开满口黄牙嘿嘿一通淫笑,捏着她的下巴道:“小妮子长得真水嫩哟!”
“还有个更水嫩的在这里呢!”贺老七猥琐地搓搓手,一把掀了车帘,里头竟空空如也!
他不由一愣,随即怒气冲冲地扳过小烛的身子,扬声怒问:“人呢?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娘子呢?”
“我不知道!”小烛拼命去掰他的手,奈何那五指就跟铁钩似的,纹丝不动。
“找死!”贺老七啪的甩给她一巴掌,又问:“说!人哪去了?”
小烛半张脸顿时肿的老高,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死丫头!还敢瞪眼,看老子不打死你!”
“嗳!”大黄牙伸臂挡住,乐呵呵地说:“贺老七,跑了一个,这不还剩一个嘛!我看这个也不差,来来来,快到大爷怀里来。”
贺老七郁气难顺,抓起她的束巾使劲一扯,满头秀发打着旋儿地飞舞而下,瞬间迷惑了一堆贼眉鼠眼。
“不错不错,虽然还是个黄毛丫头,倒也不失为美人胚子一枚。”其他几个一边起哄一边不怀好意地围过来。
“你们……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小烛吓的大骂,想逃开,但头发还攥在恶人手里,她一使力,头皮就像被生生剥离了一样疼痛难忍。
屈辱的泪滴好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直掉。她想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最坏的境遇便是一死了之,却不知临死之前还要遭受这般折辱!
一双双肮脏的手指已经近在眼前,她甚至都听到了帛锦撕裂的声音,扯断的发丝一根一根轻飘飘地落到地上,然后被她自己的身体重重压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家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畜生!你们一定不得好死!放——开——”
“哧”的一声轻响,也不知那个色迷心窍的混蛋大力按住她的脑袋,霎时一股尖锐的疼痛在脑后炸开,迷迷糊糊中,好像有粘稠的液体流出来,小烛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苏大人!”
“说!”苏儒丰盯着眼前的地形图,头也不抬。
“卑职无能,至今……至今未能追查到小姐的踪迹。”前来回禀消息的是宰相府的府兵首领杨桐。他奉柳仕元之命协助小苏大人追寻逃婚小主仆。
苏儒丰闻言挑起一边的眉峰,看起来十分意外。
不可能啊!这几日派出去的人手足够将每条道路上每个可以休息打尖的地方都查探一遍,她们就算逃的再快,也总得找落脚的地方吧,怎么可能一个见过她们的人也没有?
难道这二位还在京城?他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苏儒丰慢慢坐进太师椅,指尖一顿一顿地敲击在扶手上,突然吩咐道:“把两位姑娘的画像再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