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陆越勾起唇,继续说:“我喜欢黑米糕,她天天给我买黑米糕,我想要多少买多少,她从不会拒绝。”
“终于有个晚上,我起夜什么也看不见,摸索着开了所有灯,视野还是一望无际的黑。”
屈少司脱口而出:“为什么?”
“甜食危害视力,那段时间我每天摄入过量糖分,导致了视神经发炎。”陆越声音平静,“我当时并不知道,只记得我有一次也是吃黑米糕看不清东西,于是我就摸黑到了卫生间,用力抠嗓子眼,其实黑米糕早消化了,只是不停吐酸水。”
“我运气还算不错。”陆越笑了一下,“吐了差不多半小时,渐渐能看清东西了。”
屈少司皱眉:“你不能食用黑色食物,就是因为这个?”
“算是吧。”陆越勾唇,“说起来还得谢她,成功帮我戒掉甜食。”
屈少司心头忽然冒起一团火,他腾地起身:“谢什么谢,她分明是故意溺爱你,想把你搞废!”
陆越乐了:“你怎么不认为她是看我可怜,所以万事依我?”
屈少司不以为意:“要她是这个意思,你不会拿她当陌生人。”
陆越问:“这么了解我?”
屈少司摇头:“坦白说,我到现在都不了解你,不过有一点我肯定,如果有人给你十分善意,你会还一万分。”
陆越深深看着他,半晌嘴唇才轻轻动了动:“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说完不等屈少司再说,他抬脚朝花园走:“他们在等我们赏月,走吧。”
*
杨明岚这栋房子所在的小区附近全是别墅洋楼,没有遮挡,在京城闹市也能欣赏到完整的月色。
银盘一样的圆月悬挂着夜空,大概是把杨明岚错认成秦茵茵,秦鸿儒今晚前所未有的正常,笑呵呵和杨明岚说火箭的历史。
杨明岚听得专注,杨明惠则咬着月饼,余光全程偷瞄旁边的陆越和屈少司。
听了陆越的过去,屈少司现在是不让陆越吃甜的了,他把外面没加糖的酥皮掰下来给陆越,他自己吃里面的馅料。
陆越接过,失笑道:“五仁勉强算是有点糖分,但云腿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吃?”
屈少司喝了口桂花茶,老实说,他晚饭吃撑得厉害,本来只打算掰一小块月饼尝尝味,有个节日气氛,但没想到这家店的酥皮月饼实在过于美味,尤其用微波炉叮了30秒,热热的,酥酥的,馅料更是新鲜,他一下就上瘾了,连以前不碰的五仁,都吃了一个。
嘴里是淡淡的桂花甜味,他又把陆越那块月饼里扣下的云腿放到嘴里,仰头倒在躺椅上,悠哉悠哉欣赏月色:“随你污蔑,总之你不能吃馅料。”
陆越笑着摇头,捡着酥皮慢吞吞吃,也不赏月,视线一直没离开屈少司。
杨明惠心里那叫一个急,这两人未免也太嚣张,家长面前还这样赤、裸、裸。
她不动声色挪着椅子,默默挡住旁边的两人,不让杨明岚瞧见。
嗡。
陆越的手机在口袋震动,今天来杨家过节,他特意关了铃声。
猜到是谁,陆越开始并没有理会,到第三次震动,陆越和屈少司说了一声,起身走到花园另一角落接电话。
刚接通,对面就说:“小越,阿姨在门口等你。”
*
杨家门口,萧兰英在一辆宝马前等着陆越。
斑驳的路灯光落在她脸上,她温声说:“小越,今天是中秋佳节,不要和父亲怄气,和阿姨回去团圆可以吗?”
光影交错,掉进陆越眼底,是一望无际的黑,他微笑:“萧姨,您跟踪我。”
用的肯定句。
萧兰英搓着手:“你不回家,也不接我们电话,我实在担心你们父子,不得已出此下策,小越,你可以怪阿姨,但今天你回家吧,你父亲心脏不好,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