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窗外一人沉声道:“丐帮三老,此来乃是为了清理门户,捉拿门下叛徒徐若愚,但望江湖朋友莫要插足此事之中。”
语声沉重,中气充足,显见此人内力竟是异常深厚。
沈浪悄声道:“说话的就是左公龙么?”
徐若愚道:“就是他。”
沈浪口中虽不再说诂,但心中却暗奇忖道;“若以武功而论,丐帮三老,声名决不及武林七大高手之响,怎的这左公龙之内力听来却远在天法大师、断虹子、‘雄狮’乔五等人之上?莫非他一直深藏不露?莫非他近来突然得着什么心法传授?”
只听窗外人又道:“徐若愚,你还不出来么?我早已知道你在这里,你躲着也无用的……此间前后左右,俱已被围,你也休想逃出。”
朱七七道:“他们不是一直在拉拢你么?此刻为何又要你……”
徐若愚长叹截口道:“只因他已知道我窥破了他的秘密,是以必定要杀我灭口。”
朱七七道:“没关系,你莫怕,有沈浪在这里,谁也杀不了你的。”
徐若愚道:“我生死无妨,只恨还未说出秘密……”
突然间,风声“嗖”的一响。
一道火光,穿窗而入,钉在墙上,竟是枝火箭。
沈浪举手熄灭了墙上火箭碧绿的火焰,窗外之人已沉声道:“徐若愚,我说完了话,你若还不出来……”
朱七七大喝道:“出去就出去,谁还怕你不成。”
飞身而起,一脚踢开了窗户,突觉衣襟被人拉住,“砰”的跌倒床上——沈浪却又飞身到了窗外。
夜色沉沉,雪光反映下,但见雪地上密压压一片,竟全是人影,少说也有七八十人。
沈浪一眼瞧过,便知道徐若愚所要说的秘密,必定非同小可,否则这些人必然不致如此劳师动众。
他身形方自掠出,人群间突然亮起了两根火炬。
火光照耀下,只见这七八十人,果然俱是蓬头散发,褛衣赤足,身后也都披着破麻袋,显见得都是丐帮中身份较高的弟子。
两枝火炬间,站着个满面红光,两鬓已斑,年已五十出头的乞丐,颏下—缕花白长髯,不住随风飘拂。
他身上衣袂,既无丝毫特异之处,身形也不比别人高大,但站在群丐之间,却当真有如鹤立鸡群一般。
只因他虽然站着不动,但那神情,那气概,已和别人迥然而异,正如鱼目中的一粒珍珠一般。
沈浪一眼便瞧见了他,一眼便瞧出了他是谁。
此人一双锐利如箭的目光,也正瞬也不瞬地盯在沈浪面上,森寒的面容,仿佛已将凝出霜雪。
沈浪道:“阁下左公龙?”
那人道:“正是。你是徐若愚的什么人?”
沈浪道:“在下沉浪,与徐兄朋友相交。”
左公龙浓眉一挑,道:“沈浪?老朽已闻得江湖之中,新近窜起一位少年剑客,一月之间,便已名满天下,不想今日在此得见。”
这丐帮长老不但说话堂堂正正,从头到脚,再也瞧不出有丝毫邪恶之气。
而徐若愚昔日为人行事,却大有可被人非议之处,若是换了别人,必定要对徐若愚之言大起怀疑。
但沈浪微一沉吟,却道:“丐帮三老,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却不知单弓单长老、欧阳长老此刻在哪里?”
左公龙道:“他两人现在哪里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沈浪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想问问他两位,徐若愚究竟是犯下了什么错处,竟令得丐帮必定要以门规处治。”
左公龙厉声道:“单凭老夫之言,便已足够,又何必再问别人?”
沈浪笑道:“那么,在下便要请教……”
左公龙喝道:“丐帮之事,向来不许别人过问。”
沈浪目光一转,突然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涉身此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