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心说:不踏实才是正常的,天下哪有那掉馅饼的事?
就听她娘对陈刘氏说:“娘放宽心,先看铁贵他们咋说的。”
说话间,铁贵跟红玉已经进了堂屋门,陈刘氏迎上去问:“情况咋样,打听上啥没有?”
张红玉瞧两眼铁贵,没开口,王氏一挑眉,“咋?还是坏消息?”
铁贵进屋往炕上坐了,当着一大家子面儿,将今儿个从崔老汉嘴里打听来的情况说了说。
原来张家闺女确实性子不好,宝珠想着:跟爹爹兄长顶嘴,这事要放在现代,还算少见?根本不是啥大不了的,可若在这个时代,可不就成了惊世骇俗了?
陈刘氏的脸儿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陈二牛也靠在炕沿沉默起来。
翠芬走到她娘跟前儿,挽住她娘胳膊问,“娘,你咋想的?这事还问问铁山哥的意思不?”
陈刘氏眉头蹙的老深,“还问个啥?这样的媳妇进了门不是给你爹娘找气受?”捅了捅陈二牛,“老汉,这事明儿个你去胡家回了吧。”
陈二牛沉默地点了点头。
宝珠他爹也难得的发表了点意见,大致意思也不图他张家富贵,就图闺女的人品,要是连爹娘也敢歪,以后没准在家里头兴风作浪的。
张红玉啥话也没说,只铁富跟着宝珠爹念叨了几句,不同意张家闺女儿进门。
陈刘氏一屁股坐到炕上,叹气:“好不容易说上了一个,还成不了,再说一回可不又要耽误几个月功夫?这眼见着翠芬也跟着一日一日大了,愁死我了诶!”
翠芬笑着往陈刘氏跟前儿蹭,“那我也不嫁了,在家给娘做伴!”
陈刘氏狠狠瞪了眼女儿,“净说些小孩子话!”
过了会子众人都散了,晚饭在东边堂屋吃的,王氏便留下收拾堂屋。听着翠芬在里头跟陈刘氏说:“娘,明儿真让爹去回了?”
陈刘氏低低叹口气,“娘只盼着找个踏实儿媳妇,照今天你大哥二嫂打听那情况,那张家闺女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翠芬呵呵一笑,打趣她娘,“再厉害的儿媳妇,还有娘制服不了的?”
陈刘氏笑着打了翠芬一下,骂女儿说话没个轻重。
王氏在外头听见了,朝厢房轻轻呸了一声,心想着:制服儿媳妇有啥厉害的?有本事多赚些钱儿才是正理儿,铁山成亲,还不得她出大头?
翠芬换上一副正经口气对她娘说,“要我说,咱倒不如把这门亲事应下来。”
陈刘氏斜眼儿瞥一眼女儿,话儿也懒得回,继续就着油灯纳鞋底子。
翠芬又说:“前段时间,也就中秋前不久,有一回我正碰上村北头何家儿媳跟几个年轻媳妇凑在一块儿说闲话子。”
陈刘氏来了精神,问:“都扯些啥闲话?”
“说是上河庄有个刘家,大儿子年头刚娶的妻陈氏,那陈氏也是个富户的女儿,前头原本订了两桩亲,还没到成亲呢,男方硬是生急病去了,都传她是专克夫家的。第二桩也那么黄了,四里八村儿传出去,哪个家还敢娶?也就刘家穷,大儿子眼看快三十儿了还没说上媳妇,又碰上今年日子难过,看上人家陈家有钱儿,就成了这门亲,谁成想,你知道前阵子咋了?”
陈刘氏一撇嘴巴子,“还能咋了?不得染上啥病去了?”
翠芬捂着嘴儿咯咯笑,“娘,你就见不得人家好。那闺女儿娘家看不得女儿受苦,在县衙里稍稍走动了走动,硬是给刘家大儿弄了个驿管的职位!前阵子刚走马上任。”
王氏听到这也就没啥兴致再往后听,悄摸地端着碗筷出了房门,翠芬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着呢,就是撺掇她娘改了主意让张家闺女的事能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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