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钱自己留着,京城是大地方,不比我们村子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叔和婶儿挣钱也不容易…”
乔月表情严肃,俨然她是姐姐,王翼反而成了弟弟一样,一副说教的口吻。
“哎呀,我有钱,你就放心了好,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学堂里帮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做文章,能赚不少…”
王翼硬着把乔月的钱推了回去,接着便风一样的往院子外面跑了,深怕乔月又劝她拿钱。
乔月追了两步,头昏的厉害,只得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王婶儿笑着凑了上来,一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样子:“让他去,那小子兜里有钱,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就检查过了,看把他能耐的。”
“哎呀,王婶儿,我已经欠您够多了,哪能还要您的钱,我乔月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乔月顺势又将手里的钱袋朝王婶儿手里推去。
“还不清就不还了,欠着,记着,记婶儿一辈子,啊~一辈子别忘了婶儿。”
王婶儿的声音低气,好像是在感概着什么,凑得很紧,乔月很清楚的看见王婶儿的眼睛很红,好像是哭了一宿的样子。
左边一个张惠云,吃着她的奶长大,右边一个乔月,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是被生活逼迫得喘不过气来,这一左一右,两个鲜明的态度,又怎能不让她感慨。
慢慢的,天渐渐亮了,村子里的人很热心,昨晚王婶儿亲自去通知了大伙儿,今天大家都来得很早,被火烧过的地方清理完之后,正好王翼跟着几辆牛车也从城里回来了。
……
把陈巧这个胖妇赶出了张府只是阿蓉的第一步,要坐上王婶儿这个后院总管的位置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不管谁家的绣品能进入天绣宫,这对阿蓉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两边挑事儿,最后得到重用,捞尽好处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陈巧平时尽拿说教的口气教训她,自以为很了不起,就比如整治一下乔月这种小角色的手段,陈巧也总是要在阿蓉面前说教好久,如何的随机应变,如何的打蛇随棍上。
想到这些,阿蓉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
张惠云早起惯了,掐准了点儿,房门刚一打开的时候,阿蓉早就已经打好了一盘热乎的洗脸水迎上来:“小姐,我刚打好了洗脸水过来您就起来了,真是神了。”
“胡妈来了?”张惠云撇了她一眼问道。
“没呢,王哥也没来。”她说道。
张惠云皱眉,想了一下:“你知道乔月家住哪里吗?就是你说的那个绣功很好的女子。”
“知…”阿蓉错愕:“知道有这么个人都是路过后院的时候听王嫂和阿巧说的,那女子我没见过,只有王嫂才知道住哪里。”
“昨天和胡妈约好了的,我今天要亲自去拜访,西郊过来也没多远的路程,怎会这么晚了都还没来。”
张惠云的脸色微微有些不满。
阿蓉道:“许是昨天小姐没给她面子,赶走了阿巧,她心里不高兴了吧,连着王哥,她们一家人都还没来,她这是要反了天了…”
“哼…若不是看在她是我奶娘,将我带大的份上,单是她和阿巧办的这事儿,我岂能就轻饶了她。
能搭上天绣宫的戴管家这条线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在张家这么多年了,亏得我这么信任她,尽然干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伤透了心…”
“小姐消消气,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伤了身子不值当。”阿蓉拎干洗脸帕,递上过来,“我看她是翅膀硬了,敢出卖小姐,把她一家都赶出去算了,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看着膈应…”
“哎,话到这里就别说了,她不仁,我不能不义,由她去,我们张家也不缺她这一口饭。”
看来王婶儿的事情对张惠云的打击也不小,心情郁郁。
伺候完了张惠云,阿蓉便端着水出去,正走到一半,她脸色一急:“完了,完了,坏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