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两个花园,叶君生为了今天可是特别的起得早,三更天的时候就开始对着铜镜摆弄着自己。
此刻,他两束耳发配白衣,浅浅冒着的胡渣已经刮了好几遍,脸上少了几分愁蓉,多了几分精神,微微含笑,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一换的平时肃穆庄重的妆容,看起来到是有几分仪表堂堂。
他拨弄着一把纸扇摆了好几个姿势,又转身盯着身边的小厮问:“怎么样?老爷我今天这个样子像不像个书生?可不能让别人说夫人是一朵鲜花插到了我这堆牛粪上。”
旁边的小厮肚子里早就憋满了马屁,张口就来:“老爷您玉树临风压海棠,风流倜傥赛潘安,不仅像书生,更是大才子一枚,您看您这一袭白衣随风起,两缕青丝耳后挂,在配上您那迷离的眼神,挺拔的身姿,伟岸的身材,别再说其他的,只要往哪儿一站,都不用动小手指,夫人便已经被您迷得神魂颠倒…”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老爷,按您的吩咐,文人才子是请的宁州书院的姜晟,琴乐歌舞是请的去年伊水坊的花魁兰慧儿。
人都到门口了,您看什么时候出发?”
叶君生往东边的小院看了看,一脸的期待:“不急,不急。”
他身边的小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好像还没有消化这个下人说的话,顿了半晌才结巴的说道:“可是…可是宁州第一才子姜晟?就是去年作出《佳人故》的姜晟?还有去年一曲佛照伊水名动宁州的兰慧儿?”
面前的下人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他们。”
“哇…老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小厮兴奋得跳了起来,忙着摇了摇叶君生的手臂:“老爷这是要一举把将夫人拿下啊,我要是夫人肯定感动得哭啊!”
他说道,忙着又往屋里转了几圈,找了一块丝巾在手里扬了扬:“老爷,丝巾…丝巾,一会儿夫人要是感动哭了,您好给她擦眼泪…”
许是这个小厮总是能逗得叶君生高兴,在叶君生面前颇为得宠,是以少了不少拘谨。
叶君生笑了笑,白他一眼:“你再给我油腔滑调,今天的踏青会就不带你去了。”
“别呀…别呀!”小厮吓了一大跳:“姜晟可是我的偶像,兰慧儿,兰慧儿…”
他说到这里,脸色一红,尽然开始变得羞涩起来。
“哈哈…”这一幕,难得的又逗得叶君生一阵大笑。
日头渐起,东院边的小院里胖丫简直急得直跺脚:“夫人,求求您了,您就去吧!您是不知道,咱们宁州城的踏青会可是难得的盛会,每年除了中秋和元宵,就数这踏青最为热闹。
据说今年老爷可是出了巨资,请到了宁州第一才子和伊水坊的花魁来帮咱们叶家,这一次叶家肯定大出风头…”
“不去,说不去就不去,你要是再啰嗦,回头我就不要你了。”乔月态度坚决,无论胖丫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
跟着柴氏夫妇天南地北的卖唱了三年,乔月最烦的就是别人把她当猴看了,好不容易可以不用卖唱了,这又要去参加什么踏青会。
一想到会有很多人参加,乔月心里就是十万个不愿,倒不是一定要她去唱,就是这种人多的氛围,都让乔月心里不舒服,好像对于这种所谓的聚会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下人已经过来催了三遍,叶君生更是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依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胖丫无奈,叹息一声:“老爷,实在是请不动夫人,她说…她说胖丫代她去,回来讲给她听就好。”
叶君生本来一脸的期盼,还指望这次踏春会能和乔月擦出点火花,不料乔月直接不参加,心里很是失落。
小厮费了老大的力才逗起来的一点笑容,瞬间又落了回去,继而又是一副惆怅的面容,失落的摇了摇头:“走吧,时候不早了。”
……
“夫人说等老爷回来了,她专门为老爷弹奏一曲,让老爷您比一比是夫人弹的好,还是花魁弹的好!”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不来参加的吗?哈哈…倒是老爷我不解风情,误会夫人了,可是让兰慧儿回去,你再去请一次夫人?”
“嘻嘻,夫人又说了,要是您让兰慧儿回去了,专门为您弹的那一曲就没了。”
“哈哈…夫人倒是滴水不漏啊!”
伴着说话的声音,三辆马车渐行渐远,一行人这才高高兴兴的朝着智云山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