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嗓音低柔,手指抵在怀中药师的唇瓣上,爱怜又温柔的摩挲。
你早已知晓,如我们这般沾染血恶的罪人,绝无可能获得救赎。
你在奢望什么,在祈祷什么,又在妄想什么。
眉间隐隐泛起戾气的少年用力按压自己腹部的伤口,他像是不知痛,指尖隔着绷带用着狠力气抓挠,随后又缱绻的弯起唇,用那染血的指一下一下触碰药师的眼角。
你瞧瞧,把鹤弄脏是个多简单的事。
弄的同我们一般脏,把那碍眼的白染上血,抹上黑。
侵染上我们的味道,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
如此,这鹤便只属于你一人了。
自私自利,癫狂偏执的王爷说着惊世骇人的恶语,他漫不经心的看向曾经的属下,黑发黑眼的青年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这些蛊惑根本无法撼动他的任何情绪,可在身侧攥紧的拳却淅淅沥沥的向下滴着血珠。
是的,他想要鹤,渴求着拥有鹤。
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喊着,只不过他一直都在虚伪的自欺欺人,骗自己他与主子是不同的。
否则,那鹤定不会再对他露出笑了,定也会像恨煞了主子似的,用那清亮透彻的眼仇视着他。
可药师阁下却从不曾回过头看他一眼,所有的恨与恶都尽数给了主子,而他握在手里的就只有那悄悄从地面捡起的银杏叶。
除了一个温柔的笑,他什么都不曾得到过。
嫉恨、羞愧、不甘、渴求、渴求、渴求、渴求、渴求
他想要。
他想要得到鹤。
他想要将鹤从头到尾的染上自己的气息,想要得到更多的鹤,不管是爱是恨还是其他什么,他全部都想要,想要的骨头生疼,想要的双目赤红。
主子。
暗侍抬起头,表情阴沉可怕极了,欲念扭曲了他的眼,口中重新唤出对王爷的尊称。
少年侧过头,无声无息的大笑。
他知道的,无论这卑微的暗侍怎样挣扎,到最后还是会扯下那副正人君子的可笑嘴脸。
毕竟这暗侍骨子里都与他缠着同样千年的癫狂执念。
对于鹤,对于月光,对于药师
这生生世世,他们皆会纠缠不休。
幼时他曾看过一朵开在板石缝隙间的花,在一地坚硬与脏污中绽放出纤尘不染的纯白花瓣。
这可真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