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有课的话,老师是一般不会来学校的。今天晚上,文学教研室的办公室里就只有王彧梅一个人。实际上,她也大可不必加班。只因班里出了事,所以她不得不在这里随时等候消息。学校里丢了学生,这向谁都没法交代。
萧夏敲敲门,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在来的路上,她还担心办公室里老师众多,该不该把那些貌似荒唐的事情讲出来。现在她完全放了心,对王彧梅,她不必隐瞒什么。
“老师,你找我?”
王彧梅站起来,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萧夏,我想你应该明白老师叫你来的意思吧?”
萧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老师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怪我没有尽到班主任的责任。”
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萧夏说:“老师,这不怪您,您把这个班级带领得很好,大家都很敬佩您。”
“我还是有责任的。”王彧梅显然没有心情与她相互奉承,“老师找你来,就是想知道书惠在出事以前,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什么话,或是有过什么反常的举动。你尽管告诉老师,老师保证,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出去。老师也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情感单纯,容易受到各方面的伤害,有什么叛逆的思想,老师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因为叛逆迷失了自己,就太不应该了。”
萧夏明白王彧梅的意思。她说:“老师,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书惠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如果真有什么事她肯定会跟我们说的。在出事之前,她并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也没与任何人发生过矛盾,所以我觉得,她的失踪并不是因为想不开。况且,她一向都很乐观。”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她的精神上,没有问题吧?”
王彧梅本来无心问这样的问题,她以为萧夏会很坚决地否认掉,可是没想到萧夏没说话,她犹豫了。
萧夏的沉默让王彧梅有些兴奋:“难道,她的精神出现过问题?”
萧夏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彧梅变得迫不及待起来:“出现过什么问题?在什么时候?”
萧夏没有直接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老师,你听说过‘柯林的来信’吗?”
王彧梅盯着萧夏的眼睛,神色渐渐变得充满了疑惑。过了很久,她回答说:“‘柯林的来信’?好像有点印象,不过印象不是很深刻,应该是在我读博士的时候听导师提过的。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况且,我记得导师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作具体的解释。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它?”
萧夏仍旧不回答,“您能详细说说吗?”她又问。
王彧梅停顿了一下,有些怀旧地讲道:“记得导师说,‘柯林的来信’是文学史上的一个谜,几百年来,从事研究它的作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不计其数,可是最终都没有结果。谁也无法解释它带来的离奇的死亡现象。所以,很多年以后,研究它的人便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书惠曾经向我提起过。”
王彧梅有些惊讶:“什么,你说书惠提起过?”
“就在几天以前。书惠说,谁看了‘柯林的来信’,谁就会死。她说,那是一个诅咒。”
王彧梅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她站起来,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小心翼翼地说:“当年我们的导师就不让我们去研究它,但他从来没有提过‘诅咒’什么的……再说了,应该没有那么可怕吧,不过是一个人写的几封信而已,哪有那么大的魔力?”
“原来‘柯林的来信’指的是几封信?老师,您还知道些什么?”萧夏觉得,在班主任这里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我就知道‘柯林’是一个法国人,并且是一个女人,生活在距今约三百年前,”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据说是,具体有没有这个人,谁也无法下定论。据说她写了七封信,是写给她的男友的,这就是所谓的‘柯林的来信’。”
“那它的奇怪之处在哪儿呢?”
“据说,‘柯林的来信’是她死后才写的。每个星期发出一封,分七个星期发出七封信。她的男友看完第七封信之后也死掉了,而且死因不明。”
萧夏吸了一口冷气:“您是说,柯林用七封信杀死了她的男友?”
王彧梅不置可否地回答:“有可能是这样。”
“有谁见过那七封信吗?”
“有人见过。不过,据说凡是看过它的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还有人试图通过信上的地址去寻找柯林,可是,那个地址竟然根本就不存在。连邮递局都感到奇怪,那七封信可都是经过他们才发给收信人的。”
“柯林为什么要写那七封信呢?”
“这谁也说不清楚,就连这个故事的真实性都有待考证。”
萧夏没说话,若有所思。
王彧梅仍然大惑不解,她自言自语道:“书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这个谜已经消失很久了,别说在当今的中国,世界上都很少有人知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些?那天半夜,她一个人呆在厕所里,我去找她,她说她在看书。当时她的样子特别奇怪,简直就不是她自己。她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其中就提到了‘柯林的来信’。”
“她还对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