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今天早上城中永和堂的郑老大夫去了一趟青阳县主的府上,回来之后就得了失心疯,听人说是被吓丢了魂,在想办法托人打听阴阳司天师的事情,想寻人帮忙招魂看看。”
“城外被封的路通了,今早驿站将在路上滞了半个月的书信送来了,因前来寻信的人太多,险些发生了踩踏呢!”
“东街寡妇家看宅子的大黑狗被黑心的人宰了,那寡妇当时就奔溃了,毕竟养了那么长时间了……”
……
事情琐碎繁杂,有些有关系,有些可能就是无用的消息而已,但是要记住这些细琐的事情,可当真一点都不容易。这个小丫头长相并不出挑,最多也就堪堪清秀而已,蹦蹦跳跳的,很多人家都有这样的丫头,就是因为常见,所以叫人不容易生出防备之心。
卫瑶卿很认真的听着,听到大黑狗时出声了:“那只大黑狗我见过……是不错。”
被打断的枣糕很是惊讶:“小姐也喜欢大黑狗?”
“那只大黑狗不错,黑狗血是避邪之物,那只大黑狗血很纯,是邪物的克星。”女孩子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上天厚爱生了一双好眼总能看到好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哦。”枣糕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说开了。
……
面前的火堆烧的很旺,裴宗之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在火堆里拨弄着,身上还背了半框洗干净的红薯。
“表兄啊!”柳闵之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看他神情专注的拨弄着火堆里的红薯,时不时的翻一翻,不由奇道,“你还当真是来尝乡间乐趣了么?”
他以为他自己提了一壶酒一只烧鸡年节的时候来串门已经足够少见了,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在身上背了半框红薯的裴宗之跟一旁念念叨叨的黄石先生。
“这红薯不错,很香很甜。”裴宗之反手又取了一只扔了进去,“不信,你问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除了柳闵之跟裴宗之之外的黄石先生了。
黄石先生捏着书信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裴宗之:“裴家给你的信,你要看看么?”
“裴家?”柳闵之眼睛一亮,“是谁寄来的。”
“你真正的表兄。”回答的是裴宗之,他回头看了看周围,嘟囔了一句,“没柴了啊!”
自然没有人理他。
柳闵之一脸好奇:“是催促表兄你回江南过年么?”
“我不是你表兄,寄信的那个才是。”裴宗之眉头蹙起,很认真的看着火堆里的红薯出神。
“信上写了什么?”柳闵之再接再厉的问道。
黄石先生看了裴宗之一眼,见他不以为意,便开口读了起来:“宗之兄长,我裴园易主四百年,如今总算物归原主了。族中叔公很是欣慰,多次前往祠堂祭拜先祖有灵,张家落至今日田地……”
信未读完,手上便是一松,信纸被人抽走悠悠的落入了火堆之中。
这举动如此干脆,干脆的让黄石先生跟柳闵之看的目瞪口呆。
信纸落入火堆中,火势亮了一亮,裴宗之将火堆里的红薯拨了出来,满足的嗅了一口:“好香啊,总算熟了。”
烤红薯的香味充斥着鼻间,让人食指大动。
香,确实很香。但现在不是吃红薯的时候,柳闵之指着那被烧成一堆黑灰的火堆:“表兄,你……你,这可是给你的信,你居然……”
“还差一点点,没有熟啊!”裴宗之咬了一口红薯,解释道。
对上一脸震惊的黄石先生和柳闵之,裴宗之认真的想了想,回道:“大雪,路途不便,驿站的信送到时因为取信的人太多发生了踩踏。”
“我念及苍生慈悲为怀,为了保护民众,信不小心被风吹走了呢!”
话刚说完,风起,狂风夹杂着黑灰迎面肆虐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