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亲也是如此,常年劳累之后突然变得很嗜睡,有一天便再也没醒来过了。
那时她刚过及笄,回家时看见父亲趴在书桌上睡觉,也没多想,还开心地去做晚饭,等叫他来吃的时候,震惊到差点晕过去。
后来她发了一场高烧,细节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邻居那家帮忙处理了不少后事,从此开始孤身一人。
谷慈揉了揉眼睛,原以为上回休养之后,身体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免叹了口气。
“你醒了。”
林昔白端着一杯热茶进来,轻放在她眼前,“顾管事已经先走了。”
顾管事通常都是最后一个留下锁门的,尤其是休息的日子,傍晚之前便会离开了。
“林先生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睡着。”谷慈颇为歉疚道,“你等了很久罢?”
“不久。”林昔白说着继续收拾书架上的书,“这里的东西许久没有整理了,能一次收拾完也不错。”
他的确像是忙了许久,两袖都半卷了起来,如绢的墨发利落地束起,比起平时那宁静淡然的模样,此刻倒更添几分英俊洒脱。
谷慈起身想帮他收拾,但林昔白却让她好好坐着,摇头道:“不必了,剩下的我明日再来整理,等吃过饭带你去看看大夫罢。”
谷慈想要拒绝,但心里的确是对自己的身体起了担忧,“我认识一位楚大夫,医术很高明,先前便是为我瞧病的,就在城东那边。”
林昔白淡淡应道:“好。”
他们吃完饭后赶去城东,已是夜幕降临。
楚屹的医馆一般是开到二更的,谷慈到时前面还有一个中年妇人,拿了药之后连声对楚屹道“恭喜”。
谷慈笑问:“楚大夫有什么喜事吗?”
“噢……原来是小慈姑娘啊。”楚屹似乎避开了目光,“小女与你一般年纪,这几日便要嫁去泷城了。”
谷慈粲然笑道:“那真是恭喜楚大夫了。”
楚屹捋着胡子,和蔼笑笑,随后为她把脉。
林昔白坐在一旁静待结果,片刻后问:“大夫,谷姑娘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脉象虚弱。”楚屹皱着眉道,“上回不是叮嘱过你要好生休息么?”
“我有好生休息的,只是可能先前……”她没提之前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干活的事,只是微微笑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楚屹又给她开了几服药,叮嘱她万不可再熬夜,便准备关门了。
林昔白将谷慈送到家门口,有些心疼地想牵起她的手。谷慈突然一惊,不知为何下意识地避开了。
他微微一愣,将手放下,“早点休息罢。”
谷慈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分明先前是如此倾慕这个男子,此刻却有些说不上来的茫然。
她进大门的时候看见沈清和家里的灯亮着,也没多想,走到家门口才发现石阶上坐着个黑影,两手抱膝,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人看见她来时,缓缓抬起头。
“沈……沈清和?”谷慈陡然一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沈清和沉着脸,不悲不喜道:“看星星。”
谷慈抬头看看天,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
“哪里有星星?”
他耸耸肩道:“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见。”
谷慈:“……”
他坐的位置正好堵着门,她想去开门都没法子,不禁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坐在我家门口看?”
“角度好。”沈清和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