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捏着锦袋,隔一会儿就往嘴里送一片。
抵达洛阳城时,那锦袋里的零嘴儿,只剩一小半。姜家的人早已等在此处,姜晏探出车窗一看,都是些恍若隔世的熟脸。这个表叔,那个堂哥的。
季桓本就是沿途顺路护送,到了洛阳,和姜家人寒暄几句,便要到兰台述职。姜晏路上没机会和他讲寺庙里的事,此时干脆把人唤到车前,揪着袖子不肯放。
先去我家。
她理直气壮,我爹爹肯定要谢你呢,况且我还有话和你说。
季桓这一路已经把思绪理顺了,认定姜晏喜欢自己,甭管私底下如何相处,人前他仍旧是悠然自在,言笑晏晏。
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好啊。季桓笑道,我便先去拜访侯爷。
他其实有点心虚。
毕竟清远侯是个宠女儿的,万一知道崖底的事,得拎着刀满院子砍他。
不过姜晏那句我有话和你说,实在听起来太暧昧了,弄得季桓耳朵有点烫。
他想知道她究竟会说什么。
为着这点儿微妙的期待,季桓跟着进了清远侯府。
然后,他的心情便仿佛被剑劈成两半。
一半轻飘飘地悬在半空。
一半跌落尘埃。
天青衣袍的年轻男子已经候在府中。
乌发束玉冠,衣摆绣山水。玉似的脸庞含着平静的笑意,眼如秋月,不染风尘。
璧英。他叫了季桓的字,路途辛苦。
季桓敛了笑意。
宿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