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柳如是也未多想便迈步上前从宁修手中接过了尺素。
尺素大为不悦。她与宁修接触的时间太少了,还不够发酵。这个死胖子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搅局。
但她又不敢得罪柳如是。这个死胖子本身虽然没啥本事,但家族在荆州府很有一番势力,可以算是本地望族了。
“唉,尺素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喝成这样。来,我扶你坐下。”
柳如是十分热心的掺着尺素坐下,又倒了一碗醋递给她。
“尺素姑娘,喝碗醋吧。这东西最醒酒。”
尺素不由得大惊。她方才装醉想要逼宁修就范,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可她已经骑虎难下,既然扮醉自然要扮到底。
若是现在她突然不醉了,岂不坐实了方才在骗人?
可柳如是也太热情了吧,竟然倒了一碗醋叫她醒酒。
尺素柳眉颦蹙,心中愤懑不已。
当真是晦气,晦气!
想了良久她还是端起碗来灌了下去。
醋的味道实在太酸了,尺素喝的又急只觉得牙齿都要被酸掉了。连带着咳嗽了好几声,眼角溢出了几滴泪珠。
这倒不是装的,她确实是被酸哭的。。。。。。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尺素再扭头去瞧却发现宁修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
她想要去追可柳如是就握着她的手,她总不能一脚把柳大少爷踢开吧?
唉,想要打雁却偏偏被雁啄了眼,这份苦楚又有谁人知道呢?
。。。。。。
。。。。。。
宁修下了楼,到天井透气。
冰冷的空气让人能够冷静下来,仿佛远处的喧闹熙攘都与他无关。
晚明的士子还是太贪图享乐了。怪不得女真人挥师南下连抵抗都未曾有过就都做了亡国奴。
看看这奢靡的样子,大明真是烂到根了。
怪不得张居正要推行改革,现在看来张居正还是改的轻了。
他整饬吏治,推行考成法,却不改科举,不改读书人。
读书人是做官的苗子啊,苗子不抓好光去整饬那些参天大树有何用?
正自想着,他忽然听到楼上一阵尖叫。
宁修神色一凝,连忙拔步往楼梯走去。
待他爬上了楼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韩侑双手死死掐着脖子,眼神空洞,直挺挺的坐在席间,显然已经死透了。
一众士子都跟失了魂似的,躲得远远的,生怕此事和自己沾上关系。
宁修推开众人一路挤了过去,及至近前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韩侑的脖子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他双手死死卡住脖子,证明致命伤一定出在这里。
他又向前一步,却被柳如是拦住:“宁朋友,出了如此命案,我们还是报官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吧。”
宁修点了点头。柳如是说的也有道理,这种事情最好躲得远远的。
柳如是面色惨白,显然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