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分身显然十分忌惮这座法相,一时之间缩在魔云之中没有了动静。
而天玑散人等人也终于得以松了口气,齐齐朝这边飞了过来。
尤其是乘风,看着法相的目光炙热,难掩激动,低念了一句佛号,正要开口说什么,法相却低了低头,也没看其他人,直接看向了正打算往后挪挪的楚苕。
法相的目光一落下来,楚苕便动也不敢动了,手脚都不知道摆放似的僵在原地。
倒并不是恐惧,她此刻的心境十分奇怪,隐约有一种当初刚拜入宿元生门下时,那时候她还有几分玩心,背着宿元生玩闹的时候被他抓了个正着,大抵就是这么个心情。
此刻便有些类似。
楚苕心中十分怪异,动也不敢动,老实站在那里。
法相一开口,声音一响起便有连绵不断地回音跟着,仿佛是在唱经一般,可实际上它只是说了一句:“把手伸出来。”
楚苕一动不动,等了片刻也没见乘风有动静,连绵斜着眼睛去看,用余光示意他赶紧把手伸出来。
可乘风却错愕的盯着她,片刻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面上的错愕也收敛了,反倒朝她道:“楚道友,你快把手伸出来吧。”
楚苕:?!
把手伸出来干什么?找死吗?
然而乘风没动,其他人更加不可能动了,可偏偏那座法相不看任何人,就盯着楚苕,见楚苕不动,眉眼动了动,又说了一遍:“把手伸出来。”
楚苕没伸手,甚至把手往后面藏了藏,心里苦笑,也不知道法相能不能听懂她说话,但还是道:“乘风道友才是佛宗弟子,您是要把法印拿出来吗?给他就行了……”
而她是鬼修啊!鬼修啊!她哪敢伸手啊?
最先赶到她这边的沉乌紧皱着眉头,一脸思索的看着那法相,突然朝楚苕道:“你把手伸给它。”
楚苕冷笑:“你怎么不伸手?”
她又把手往后藏了藏。
但心里也已经有点迟疑了,如果这法相真的是要抹杀她,根本不必这么麻烦,还让她伸手,她就算不伸手,这法相也能够对她动手,可若是说这法相认错了人,是想将法印交给她……
楚苕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才迟迟不愿意将手伸出去。
即便法相对她没有什么恶意,那她也扛不住佛门法印啊,她甚至觉得,要是自己伸手去接这佛门法印,恐怕一碰上这佛门法印,她就会立刻化作飞灰。
正思索着这些的时候,楚苕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拽了拽,她正想骂是谁要害她就反应了过来,拼命将手往身后藏,却也扛不住那股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被拉扯了出来。
楚苕蜷缩握紧的手指也被那股力量给一一展开,完全就成了手心朝上平展着在法相眼前了。
这和那尊佛像一开始的姿势倒是挺像的。
“乘风道友才是佛门弟子,你弄错了……大师!法师!前辈!我是鬼修!”眼看着法相微微颔首,抬起一个手掌就朝她的手伸来,楚苕真的慌了。
还有些不甘心。
以至于赤红色瞬间占据了她的双眼,而她周身灰雾翻涌着,隐约还能听见有鬼声咆哮。
楚苕不甘心,她都能死而复生,能从炼魔渊底爬上来,能以鬼修的身份继续修炼,她要的无非就是在这条修仙大道上继续走下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毫不畏惧。
可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陨落了。
相比起楚苕的异象,法相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将指尖落在楚苕的掌心,
方一触碰,似要将楚苕撕裂的灼热便传遍她的全身,金色光芒大盛,佛音也比之前清晰许多,沉沉落在所有人心头,而楚苕和法相被无数金色梵文围绕着、覆盖着……
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能听见楚苕饱含痛苦的吼声传出。
沉乌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手手指收拢,不停的蜷紧着,听着楚苕的声音,他的脸上愈发没有表情,连唇角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而上方魔云中却再度传来了动静,魔祖分身猖狂的大笑,饱含得意:“佛门法印却被交到一个鬼修手里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等这鬼修陨落,那法印无人接手便会溃散于天地间,届时,此界便再无能克制本魔祖的东西了哈哈哈哈……”
天玑散人等人听着此话,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又忍不住看向乘风。
乘风是佛宗弟子,应该会有办法吧。
可乘风却摇了摇头,闭目念了句佛号,道:“法印只可交接一次,若是楚道友真的就此陨落,即便是我也接不住无主的法印,一切就会像它所说……”
“那怎么办?!”天玑散人面色发白,“这法印怎么就选中了楚道友?!难道是因为楚道友打开的禁制?还是说楚道友当时离它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