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车辰希并没有来,约莫是被车妈妈押着去学校了。
荣时在傅糖糖的威逼利诱下,硬是复习了一个上午,天晓得他一个连习题册都没带的人要怎么复习。最后没办法只能自己出题自己解题。
傅臻每看到他写下一行陌生的公式,都会发出“哇”的一声惊叹。其实她也不晓得人解的对不对,只是瞧着厉害,就各种钦佩敬畏。可以说是把一个笨蛋学生的本能做到非常尽职尽责的地步了。
荣时感到又好笑又无奈,不过傅糖糖那种发自肺腑的惊羡让他很是受用,没一会就嘚瑟地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偶尔开辟了一条新思路,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但为了显摆还是忍不住和对方讲解两句,以此吹嘘一下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
而傅糖糖永远不会让他失望的摆出超级捧场的模样,吹上两句可亲可爱的彩虹屁。
他就是喜欢她夸他的样子,那微张的水润红唇,沁了点水珠的明亮眼眸,别提多挠人了。
然而荣时不知道的是,傅臻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攻略的。
她今天所呈现的做派全是从前她考试时爷爷奶奶所做过的。她心里明白考试前刷题的多少实际影响不到什么,真正比拼的还是心态,所以这种时刻,无论如何只要夸就对了。
夸奖是一个人自信的根源,而自信可以激发人体内在的潜力。她坚信,在她穷尽极其的鼓励下,荣时面对下午的考试一定充满了信心。
当然啦,她对荣时的所有夸奖都是由衷的,因为在她眼里,这个男人确实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她崇拜他,这是维系一段感情的最炽烈情感。
……
中午,傅爷爷、傅奶奶为了荣时的考试,比往常提早了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连饭菜都是按照最高级别的配置来准备的。一家人在餐桌上嘘寒问暖,各种为他夹菜,让他多吃一点的,叫人受宠若惊极了。
而荣时骨子里就带着点贵公子的骄矜和涵养,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贵气,吃饭吃得好看不说,还一口一个爷爷奶奶的亲切唤着,让傅爷爷傅奶奶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饭后,傅臻不知偷偷跑哪去了,荣时刚吃完奶奶为他切好的水果,就发现找不到人了,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掐着手表上的时间,不得不出发时,刚好瞧见傅糖糖从山边蜿蜒的小道上小跑过来。她的手里抱了一大堆东西,看到他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止不住地气喘吁吁道:“走吧,我送你去考试院。”
荣时看她怀里东西抱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个什么形状,问她要不要自己帮她拿,却被人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无法,两人顺着山间小道,准备下山。因为傅糖糖的家有点偏,公车站需要多走两步路才能看到。
一路上,傅糖糖小喘着气儿,如同送娃高考的老母亲般嘱咐不停,从怀里的大包裹里抽出瓶矿泉水来,“渴不渴,要不要现在喝点,一会儿进考场就别喝了,免得想跑厕所。”
荣时好笑,不忍悖了她的意,接过矿泉水打开瓶盖小抿一口。
听她那紧绷的小语气,也不知到底是谁去参加考试,竟然比他还不淡定,不由宽慰道:“没事的,就是一次普通的小考,不用那么紧张。”
傅臻没理他,径自继续道:“我刚刚又跑去给你多买了几只笔,铅笔我让小店阿姨帮忙削好了,橡皮也备着了,一会儿都给你带走。”
上午做题时,傅臻就发现他整个行李箱就只能摸出一只黑笔来,这哪是正常考生该有的装备!于是吃完饭,她马不停蹄地跑出去给他买了一堆回来。老师说过,考试时至少要准备三只签字笔以备不时之需的好嘛,而且数学考试,怎么可以没有画图的铅笔和尺子!这简直就是违背社会规则和原理嘛!
荣时轻笑着抚了抚额头,眉眼间充满着宠溺无奈。
说实在的,像他这样去考场时两手空空、什么也不带的做派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儿了,他习惯性操作就是考前举个手向老师借工具。
因为他清楚每个考场为了学生的不时之需,都会备上几件考试工具,这种全国级别的大赛更是如此。大不了就是被监考老师说上几句。再说他画图什么的基本用黑笔都是一画一个准,完全不需要铅笔橡皮。不过说来也是运气好,每次他举手借器具时,老师们一个个都怪和颜悦色的。
不过有人愿意为他操心这种事儿,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滋润啊……
傅臻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径自往下嘱咐,“对了,我还给你买了风油精,你都没午睡,考试要是犯困的话就往太阳穴抹一点。”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东西味道有点冲,可能不太符合你的气质。要是真困了,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尽量试试。”
荣时被她这番难以启齿的模样给逗笑了,忍不住揶揄道:“我什么气质,你又什么气质?”
这人怎的又问起反问句了。
傅臻鼓了鼓腮帮子,抿着唇沉思了两秒才道:“反正就是一块钱风油精绝对配不上你的气质。”
荣时彻底乐了,拿手捏她颈间的软肉,爱不释手的逗弄道:“唔,我家糖糖怎么这么可爱。”
傅臻吸了吸鼻子,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自己也觉得这种廉价东西用到荣少爷身上很不恰当,但你自己想想,一块风油精而已,你还想要它能贵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