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一大早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说他接到学生的匿名举报,具体事项让她今天的课结束后抽空去办公室找他。
挂断电话时王淼也在她身边,好奇道:“怎么了,许哥怎么会这么早打电话给你。”
傅臻耸耸肩,把原话复述了一遍。其实她自己也处于一部分的懵逼状态,毕竟像她这种向来不喜欢把事情闹大的性子,除了大一主动找过辅导员解决寝室纠纷,这还是她第二次和辅导员通电话。
王淼听后,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思索道:“什么人会匿名举报你呢?这不科学啊。你在学校也挺安分守己的啊,有什么可举报的?”
傅臻轻咳一声,这句“安分守己”让她小小地心虚了一下,多少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
不过转念想来,她一直以来最多算是小打小闹,不至于真的搬到台面上。旁人还能举报她大学非法营销画画赚外快?学校不是鼓励大学生创业嘛;或者举报她以前抄作业、借笔记?但这玩意儿实在太难界定了,她要是一口咬定只是同学间互帮互助,老师也拿她没办法呀。
左思右想,她觉得自己还是没出什么大毛病。
摊摊手,无所畏惧道:“算了,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嗯嗯。”王淼秒变迷妹捣蒜似的点头,没办法,这样宠辱不惊的傅臻实在太酷了。
两人进了早课的教室,进门的瞬间就对上刘景言毫无遮拦、挑衅的目光。
王淼和傅臻不动声色地在第一排空位上落了座。
王淼心种起疑,凑到傅臻耳边嘀咕道:“你说会不会是刘景言闹的鬼?”
傅臻懒散地翻了翻课本,眼底划过一丝嘲弄,悠悠道:“八九不离十吧,她最近阴阳怪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憋出了什么大招。”
王淼回头愤愤地瞪了刘景言一眼,眼睛睁得贼大,好像目光能杀死人似的。幼稚地冲人抬抬下巴轻哼一声,转而宽慰地拍傅臻的肩膀,一副稳重可靠的模样,“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
傅臻笑了笑,“嗯,放心吧。”
上课铃声响起,教授打开投影仪开始授课。这是数学系王牌类的专业课之一,四节课连上,虽然内容枯燥,但好在教授语言幽默,大家都乐于上这门课。
但傅臻没想到,就在上午这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事情再次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辅导员应该是查了他们班的课表,并没有打来电话,而是给她发来一条微信,“有人把那封匿名信寄到校长邮箱了,校长很生气,让你中午把家长请来一趟,我知道你们班下午还有两节课,你先让你家长过来,我带他们去校长办公室,你等下课结束再过来。”
傅臻眯了眯眼,把手机放桌肚里打字,“不好意思,许老师,你可以把那封匿名信发给我看一下吗?”
辅导员沉默少许,还是把信件内容转发了过去,这件事他原本是想要当做同学私下纠纷,找傅臻了解事实真相后和平处理的,谁知那位匿名的学生给校长邮箱也发了一份。最近学校在参加高校评比,校方对校风校纪抓得格外严厉,尤其是校长那种嫉恶如仇的性子,若信中的内容皆为属实,那事态可能会闹得很大。
他前两年跟傅臻这孩子有过一点小接触,知道她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风格,也不太敢相信像她那样看起来乖巧的学生会做这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心中多少有点偏袒,想着把信件内容发给她,也能让她提早加以准备应对。
傅臻回复:“谢谢老师,我一会儿下课就会联系家长,麻烦您了。”
因为在上课,她坐的还是第一排,傅臻也不敢玩手机玩得过于明目张胆,只是低着头将信件内容匆匆扫了一眼。
大致就是一封罪状书,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千字。
举报的人可以说是非常有心了,写的跟篇论文似的,有理有据,分成好几大点讲述罪证,标题皆用黑字加粗,还辅以图片作为佐证,完全把她写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结尾还不忘上升高度,痛斥其校园毒瘤的毁灭影响。这言语间声泪俱下的,若不是批判的对象是自己,傅臻看了都不由想为那人竖起大拇指点个赞了。
emmmm……为期末及格不择手段收拢教授?请人代跑发展校园代经济?进行值不等价的高额学生交易?被金主包养使瑞大陷入高校丑闻?
exm?除了第二条,她没一条愿意认OK?
而且她只是请人帮她代跑了一个学期……咳,好吧,四个半学期,但那也是双方各取所需、合理交易呀,她怎么就成了发展校园灰暗地带代经济的领头人了?不带给人扣这么大的锅的呀!
傅臻将手机扔到书包里,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无心再听老师的讲课。
其他内容她倒都不怎么在意,毕竟都是些无中生有的揣测,给的证据也是模棱两可,经不起仔细敲打,她稍稍解释就能说清。但跑步这事儿确实是她的一块硬伤,毕竟她当初白纸黑字跟人签了三年代跑的合约,对方显然已经把她出卖。
没办法,瑞大要求大一至大三这三年期间里,一周至少五天、每天两公里的跑步打卡,傅臻高中的时候就把体测里跑步这项换成游泳了,这么长时间没跑过步,再加上懒癌发作,她入学刚得知学校有这个硬性规定,就直接找了个其他系的女生合作,一次代跑五块钱,全是她每天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