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朝阳的卧室。
房间中入目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甚至连桌椅家具都是白色,而床边摆着两台仪器,连接着躺在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陈医生有些疲惫,见她进来想要扯出一个笑,但倦怠的神色却让他的笑格外难看:“楚楚。”
“陈医生,霍阿姨,他怎么样了?”叶楚楚犹豫了下,还是放轻声音问道,“陈医生,上次这样恶劣的天气,他也生病了吗?”
陈医生颔首,低声说道:“上次比现在还要严重,可上次至少还有清醒的时候,这次身体的各项指标比上次都要好很多,可很奇怪,一直没醒……”
他甚至觉得,如果一直这样躺下去,霍正深会陷入深度昏迷,根本无法唤醒,但这些话他根本不敢对霍夫人和霍先生讲。
霍夫人眉头担忧的蹙成一团,疲惫的神色上露出些许难过:“楚楚,你说他为什么还不醒?以前在庄园的时候,他也会犯病,可每次我叫他,她总是能够应我一声……”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又不忍在小孩子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只好偏过头去。
“霍阿姨,您别担心,霍正深他肯定会康复的,在学校的时候他身体很好,只要好好养养不那么辛苦,一定可以恢复健康,”叶楚楚想起霍正深强撑着病体上课的那些日子,委婉的劝诫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养好身体最重要。”
霍夫人眼中含泪的点头,叶楚楚又看了霍正深一眼,发现她那位病弱小同桌正缓缓睁开了眼睛,哪怕戴着呼吸面罩,也想努力的张嘴跟她打招呼。
她并没有听清霍正深的声音,但看口型应该是这样。
“正深!正深你醒了?”霍夫人不敢置信的快步赶过去,握紧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你让妈妈担心坏了知道吗?妈妈喊了你好多次,你都没回应……”
霍正深的目光落在霍夫人身上,又很快看向叶楚楚,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丝尴尬,他连忙从霍夫人手中挣脱,想要摘下呼吸面罩,却被霍夫人先一步按住。
“别动,你知不知道之前多危险?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妈妈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可楚楚刚过来看你,你就醒了……”霍夫人说到这儿当即一怔,看向叶楚楚的目光也亮了起来。
叶楚楚被她看得尴尬,硬着头皮想转身离开,却被霍夫人握住她的手,感叹道:“楚楚你肯定跟正深有缘,他昏迷了那么久,陈医生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就是醒不过来,没想到楚楚你刚过来,正深的状况就好多了……对,你就是他的小福星。”
饶是霍夫人相信科学相信马克思,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搞起来玄学,再联想起往日霍正深的存在,不论是撑着病体坚持去学校上课,还是硬要搬到叶家旁边,好像都跟叶楚楚有分不开的缘分。
再加上这段时间,霍正深搬到叶家别墅附近后,身体的确有所好转,几乎不需要再依赖药物,看上去就跟正常的小朋友没什么不同。
“楚楚,你以后可要常来玩啊,”霍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拍拍她的手,轻声说道,“阿姨喜欢你,很喜欢你。”
叶楚楚:“……”
小福星什么的,简直尬得脚趾扣地,恨不能就地抠出一个地道,直通隔壁叶家。
“妈,我渴了,你能去给我倒杯水吗?”
霍正深努力想要爬起来,他现在的状况的确好了很多,那种窒息与无力仿佛在渐渐与他的身体剥离,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母亲竟然阴差阳错的识破了他的秘密。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叶楚楚的确是他的小福星,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的身体会舒服很多,甚至于正常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他不知道这样的消息让他母亲知道,会不会对叶楚楚产生不利,但至少眼下看来,似乎没什么不妥。
霍夫人出去倒水,陈医生也忙着给叶之衡检查身体,霍正深靠在床上,毫无血色的脸上透出丝丝无奈,小声说道:“楚楚同学,你不要计较,我妈妈她……她对我的病太在意了,说那些话也是无心,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叶楚楚笑了下,表示自己并没放在心上,霍夫人这样的误会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至少从另一方面来说,霍夫人也算是她的‘上司’。
“霍正深同学,你好好养病,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叶楚楚的声音穿透半开的房门传出来,叶之衡竖起小耳朵,眉头也越蹙越紧,稚嫩的小脸上挂满凝重。
哪怕他还没见过霍正深,可光听这几句话就觉得火大,叶楚楚什么时候跟男孩子走得那么近过?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她所有的男同桌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整跑,只剩下乖巧的女同桌。
听说霍正深就是她的同桌,又特意千里迢迢的从庄园搬到别墅,别是存着什么不轨的心思吧?
呵,小男生!
叶之衡绷紧的小脸上满是不悦,霍正骅越看越发愁,他刚刚说了好些话,可之衡弟弟就是不肯理他,他肯定是在某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才惹之衡弟弟不开心。
霍正骅想了下,迈着小短腿跑下楼,从冰箱里拿出珍藏的桃子,小心翼翼的捧给他:“之衡弟弟,你要不要尝尝我捡的桃子呀,可好吃啦。”
他本想把这些桃子留着给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吃,可是现在哥哥生病,没有人愿意吃他的桃子,他只能先送给之衡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