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不管来接他的人是谁,他都会答应,可柳晴雪不该这么欺负他。
“你们快走吧,我待会儿也要走了。”吴培把匕首上沾染的鲜血擦干净,尽数抹在柳晴雪的衣服上,哪怕他刚刚作出那样残忍的事,但身上沾染的血迹却很少。
擦干净的匕首,在昏黄的灯光下反着银光,这是一种极渗人寒冷的颜色。
吴培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平静的讲述事实:“你最好以后不要见到我,知道吗?楚楚,我是该这么叫你。”
叶楚楚说道:“你要去哪儿?想要离开华夏可不容易,你妈妈留下的那些人脉都被警方监控着,吴培,你走不掉的,如果你肯乖乖听话,以后我可以让你留在叶家,像其他小孩儿一样上学放假去游乐场,做什么都可以。”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吴培眨了下眼,移开视线,“楚楚,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你们的世界,我看不明白。”
他是被野兽养大的孩子,弱肉强食以及最见不得人的凶残,都被深深的刻进骨子里,他也从未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何不妥。
直到回华夏后,所有的一切都被禁锢,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无能的小废物。
有时候他觉得这样无聊的生活也很好,可有时候他却觉得,自己不适合这里,也根本不可能融入这样的世界。
叶楚楚尝试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可你也是华夏人,你的父母,你的血脉,都是纯正的华夏人,难道你还想回到那个地方去吗?”
话音刚落,警笛声由远及近,吴培瞬间变了脸色,黑漆漆的眸子里闪动着凶厉。
“警|察来了,要抓我去坐牢,我才不会留下来呢,”吴培捡起地上的小书包,握紧了匕首,“你最好滚远一点,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私心里他并不想伤害叶楚楚,但如果她执意阻拦,他也绝不会心软。
霍正深劝说道:“放下武器吧,吴培,你年纪还小,最多算是防卫过当,不会有太严重的惩罚,但如果你逃走可就不一定了。”
吴培黑漆漆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阴鸷:“别骗人了!”
“警|察来了,你想逃也逃不掉,”叶楚楚反倒放松了不少,主动提议道,“如果你真想走,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可以给你当人质,配合着送你离开这儿,怎么样?”
“楚楚!”霍正深心尖一颤,下意识的想握紧她的手,叶楚楚转身丢给他一个眼神,接着又劝道:“我没有武器,还穿了高跟鞋,而且我还是公众人物,叶安的长女,外面的警|察可不敢让我受伤……”
见他犹豫,叶楚楚又添了一把火:“你知道华夏的警|察有多厉害吗?只要被他们盯上的人,就没一个能轻易逃出去的,不然你以为柳驰盛为什么不敢亲自过来接你?”
吴培脸色越来越沉,他试图在厂房里寻找出口,可没想到只剩下一个正门,其他侧门都被废弃的轮胎堵得严严实实。
柳晴雪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霍正深又身强力壮,在场的几个人里面,只有叶楚楚是最合适的人质,吴培稍一犹豫便下定决心:“你过来!”
叶楚楚坦然的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吴培面前,被他拿匕首抵在腰间,霍正深脸色铁青,几次想要冲上前都被叶楚楚的目光拦住。
吴培嫌弃的看向霍正深,友善的提醒:“楚楚,你看这个跟屁虫,他根本不在乎你,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他在一起了,知道吗?”
叶楚楚颇有些好笑,不说吴培在其他方面如何,光是心理素质这一方面就绝对逆天,眼下这种境遇,他竟然还有兴趣管她的闲事。
“我谢谢你啊——”叶楚楚稍稍侧身,一手扼住他持刀的手臂,甩掉他手中的匕首,速度之快,力气之大,硬是让吴培没回过神。
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朝叶楚楚挥拳,但后者的力气远比他大得多,手掌劈下,震得他手臂发麻,用不上力。
霍正深连忙上前帮忙,按住他乱动的双腿,不知从哪儿扯了根麻绳捆上。
叶楚楚将他的双臂并拢,一只手轻飘飘的按住,吴培动弹不得,气得张嘴咬她,小脸上满是凶悍,但叶楚楚哪儿能给他这种机会,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没好气道:“给我老实点儿!”
吴培肺都快气炸了,他年纪虽小,曾经在V国也是打得过成年人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轻飘飘的制服?叶楚楚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放开我!”吴培咬不到人,手脚又动弹不了,只能愤怒的发起语言攻势,冒出一连串难懂的V国语,叶楚楚为图清净,单手提溜着他往外走。
警|察和警犬已经冲到了厂房门口,望着被五花大绑的人质,齐齐懵逼。
一时摸不清状况的警|察,戒备的抬起枪口。
叶楚楚:“……”
“里面有人受伤,失血很多,需要急救,”霍正深朝领头的警|察说道,“王队,他就是人质没错,但他刺伤了绑匪,被我们及时制服,您还是快点儿放下枪去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