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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way where1(第1页)

——AlwaysSomewhere

离婚是成冰提出来的,因为席思永绝不会率先开口提这两个字。席思永就像无良老板,一定让你先提出分手,这样他连道义上的责任都不会有。公司解约还要有遣散费呢,先提出分手的人,总有点道义责任。

对成冰来说,爱情是一道判断题,非对即错,对则聚,错则散。

可惜的是,对席思永来说,这偏偏是一道选择题,ABCD一直排到Z还不够用,而且——还未必是单项选择。

更可惜的是,成冰结婚近两年才清醒明白地认识到,她根本无力改变席思永。

和席思永恋爱有如登山,很多人觉得登山者是很傻帽的,冰天雪地高原反应还说不上有性命之虞,也不知道图了个什么——只有登山者自己明白。

然而登山者也有累的一天,尤其是,发现自己兜兜转转,走的却是下山路的时候。

会和席思永在一起本就是个意外,那时他便是放过话的:“咱们俩谁和谁啊,能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吗?咱们就算分手,也一定是好合好散,再见亦是朋友!”

尚未相恋,先谈离散,这是席思永向来的风格吗?其实他们死党这些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原该比谁都清楚的,然而她竟曾有转瞬即逝的信心,以为他们也许是可以长久的。

每个人都问,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什么要离婚?其实答案无非四个字,他不爱我。然而这答案实在说不出口,只能云淡风轻地笑:“趁年轻我还能找个更好的。”

委托律师办理,个把星期也没有音讯,成冰终于忍无可忍找上门去:“季大律师,如果一周之内——不,三天,三天内我的离婚手续你还不帮我办好,小心明年我不让妈妈和你们事务所续约!”

季慎言抬起头,成冰柳眉倒竖,耳上金色靓蓝珐琅大圆环耳环晃得人眼睛疼,清汤挂面的披肩直发,超短紧身A字裙,一脚下去估计能踩死人的细长高跟鞋——他叹叹气摇摇头,不紧不慢摘下黑框眼镜:“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教你怎么领证;现在你们要离婚了,我还得教你怎么分割财产。这说出去我名声太坏了,好像专门教唆着你们闹事就为了捞两笔律师费似的!这可不行,我是有职业道德的……”

“少废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季慎言也不着恼,慢条斯理地说:“根据本律师一向的原则,帮人打离婚官司,一定以让对方净身出户为首要目标——顶多让他剩条内裤出门。现在你倒好,自己端着盘子把一半家产往外送,这么容易让你离了婚,以后还有谁敢找我?还有啊,席思永这几天住在时大记者那里,时大记者也是一天三个电话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搞得好像是我撺掇你离婚的!”

“打住!”成冰从皮包抽出一根烟,止他的话,“只要你马上帮我办妥离婚手续,我就不会再来烦你,谁问你关于我的事,你都说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季慎言只得收拾起所有以拖延时间为目的的调侃,帮成冰点烟后又去开窗,成冰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老实说他不喜欢这样的成冰,季慎言印象中的成冰不该是这样的,玩世不恭、游戏人生这些词不该和她联系在一起。印象中她一直是人见人疼的小公主,不知道怎么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脑海里许多影像渐渐模糊不清,残留下的只有眼前这个成冰。明明是清水素颜,骨子里却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只是淡淡地拒人于千里。

他轻咳两声清清嗓子:“现在最严峻的问题是,你们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做财产公证。你父母原来转给你的房产股票,你虽然一直没有动用,但是也归属你的名下。如果席思永提出分割财产,对你非常不利,我建议你和他好好谈谈。”

成冰默默抽完烟,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你替我转告席思永,约他过来签财产分割协议,我不在乎财产怎么分割,我只要离婚。立刻,马上。”

“你……”季慎言着实愣住,他素知成冰的个性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的,然而做律师这么些年,真未见过这么洒脱决绝的。季慎言想想后又摇头苦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那个时候闹得要死要活的,非结婚不可,现在倒好,外面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忙着恋爱,你就要离婚……”

季慎言苦口婆心,成冰歪过头瞅着他,唇角又是那惯常的揶揄弧度。季慎言即刻知道,方才那番话都白说了,遂起身提起西装搭在臂上:“我记得你一直说想吃楼下的川菜,一起去?”

大锅红油滚滚的牛蛙,密密麻麻浮着几层花椒的水煮鱼,成冰不顾形象大快朵颐,辣得舌头直哆嗦,却一块接一块地往碗里夹。季慎言记得她以前是不吃辣的,沾上一点便涕泪横流,现在却是无辣不欢。

不知道是谁的签名档,写着一句他觉得很装的话:岁月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他每次看着MSN上类似的签名档,都忍不住暗暗嘲笑这些小文艺女青年们的矫情。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分开并不算长的时光里,在他们相隔并不遥远的距离中,席思永已改变成冰太多太多。

“最近调查显示,现代人的平均婚龄已经超过25岁,尤其是都市白领一族,平均婚龄即将突破三十,你连平均婚龄还没到就……”

“就成失婚妇女了!幸好我还没失业,不然就成双失青年,”成冰止住季慎言的感慨,自己却也不由低咒一句,“这才几年工夫,我就要从未婚变成离异,真他妈郁闷!”她端着酒杯微抿两口,转眼间又笑得媚眼如丝,“不过也好,反正我和他结婚本来就是闹剧一场,趁早离婚,也算是及时醒悟。”

不出三日,成冰便接到季慎言的电话,说和席思永约好了日子——席思永竟自愿放弃对她名下那些物业的追究,同意即刻去民政局办离婚登记。

在律师事务所楼下碰到他,休闲惬意的运动装,挂着单肩运动包,和原来在学校从球场下来似乎也没多大分别。不过那时是大汗淋漓,现在却是从容淡定,好像他们不是约好来办离婚手续,而是准备去教六上自习。

成冰远远地看到他过来,脸上涂着夏日灿烂的阳光,笑着问她:“今天不忙?”

“不要紧,最近没什么节日,又是淡季。”成冰背着双手,想从无名指上把婚戒褪下来,或许是戴得久了,脱得有些疼。等他走到跟前,她便笑着把紧握的拳头伸到他跟前:“最后一次叫你成先生,手给我。”

席思永从善如流地摊开手来,掌上纹理清晰,五指修长洁净,指尖有椭圆形的软趼,泛着浅浅的柔光,这样的软趼成冰也是有的。她握着拳头伸到他手掌上,徐徐松开,那枚小巧的婚戒便正好落在他掌心,戒指落下的刹那她仍不免有小小的失落,仿佛心尖上不经意地被按压一下,不疼,只是没防备地颤了一下。

成冰抬头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不甘来,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弱势,终于还是失败。席思永笑着合上手掌,随意插进口袋,不咸不淡的寒暄口吻:“席太太,最近身体怎么样?”

成先生,席太太——这是他们素来调情时的称呼,个中寓意不言自明——那是一种象征着占有的标签,现在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使用了。

步骤很简单,季慎言仍照规矩问他们,是否确定感情破裂,两人但笑不语,飞快地在财产分割协议上签了字。季慎言开车送他们去民政局办离婚登记,大厅里人很多,离婚的结婚的都有。成冰随意瞟过去,光凭表情也能看出哪些是结婚,哪些是离婚——那些来领证结婚的人,眼里的光是掩不住的,两年前,她也曾和他们一样,笑容从心底满溢盛放。

成冰险些脱口而出,说他们当年偷偷“私奔”,也是在这里领的证,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时候说这些,未免太过可笑。转头再看离婚的人,有的到了离婚登记处还在吵架,更多的是强颜欢笑,更离谱的还有刚刚盖完章就抱头痛哭的,或是在盖章前临阵反悔双双携手把家还的……一日之内,看尽人间百态。

民政局的大妈照例要了解情况,又问他们是否确定感情破裂,看这两个人俊男靓女,颇有些不满:“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结婚离婚都这么草率!”席思永朝成冰安慰性的笑笑,开始填表格。季慎言忍不住又劝:“红本换绿本容易,绿本换红本可就难了。说句不好听的,床可以乱上,字不能乱签啊兄弟。”

席思永抬头瞟瞟成冰,微哂道:“再见亦是朋友?”成冰夸张地点点头:“嗯哼,那是自然。”季慎言在一旁做鸡皮疙瘩状:“算我求你们了,别离婚的时候还在我面前秀恩爱成吗?”成冰啐了一声:“你这是嫉妒!”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们向来能在最短的时间掉转矛头,一致对外。

手机突然响起,席思永走到角落去接电话,同事问一张图纸的事情,谈完正事后他忽想起一事,问:“公司之前提起的非洲援建项目,报名日期截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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