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警笛声响彻四周,巷口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我和孙小莲配合医护人员一起把陈默抬上了救护车。
“太晚了,我要走了,我晚上还有课呢。”孙小莲对我说。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我问她。
“这个问题等下周上学的时候再说吧,你先跟陈默去医院要紧。”孙小莲催促道。
“好的,那你快走吧。”我说完便爬上救护车。
医护人员驱散着围观的人群,让出一条刚好能过一辆车的通道,司机猛轰油门,救护车疾驰而去。
来到医院,护士和医生将陈默从车里抬到急救推车上,我紧随其后。快到急诊室的时候,医生示意我在门口等待,此时,陈默却叫住了我。
“书包里有钱。”陈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随后晕了过去。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虽然已是晚上八点,急诊室的大厅里依旧挤满了前来就诊的人,这些人有的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背着大包袱在收费窗口排队;有的却衣着光鲜穿金戴银,趴在咨询台前搭讪着小护士。这里的人即使在社会地位上有所差异,但在生命面前却仍是众生平等。
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找到一处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拿出陈默的书包放在腿上,翻了半天终于在一本书的夹层里找到几张百元大钞。休息了一会儿,我那绷紧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可我的肚子马上就发来了信号。当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先去吃饭的时候,陈默被医生从急诊室里推了出来,接踵而来的还有护士递给我的缴费单。
住院部。
“哇,这么贵啊。”我不禁感叹道。
“你以为呢?”陈默虚弱地说。
“你感觉怎么样?”我问他。
“还好,大夫让静养。”他说。
“那你这样也没法上学了。”我问。
“废话,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他说。
“你先休息吧,我到大厅缴费。”我说。
“好。”他声音很小。
“对了,你饿吗?想吃的什么吗?”我刚要出门,突然想起我们都还没有吃饭。
“随便。”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临近九点,我排队缴完费后独自一人来到医院的食堂。食堂里的很多窗口都关闭了,仅有几家售卖快餐的外包窗口还亮着灯,应该是专门为病人家属提供的。大厅很空旷,座位上零零散散几名身穿白大褂的人在闲聊,应该是今晚值班的医护人员。
我找到一处离窗口较近的桌子,把书包放在座椅上,走到窗口前查看今天的菜码。
“老板,一份番茄炒蛋和一份麻婆豆腐,还有一碗米,在这吃,谢谢。”我用手指着面前的炒菜。
“好嘞,还要点儿什么吗?”老板说。
“你这店里有面条或者粥之类的吗?”我问他。
“是要病号饭吗?”他说。
“差不多吧,有吗?”我接着问。
“有,不过我这边的病号饭都是套餐,你挑一款吧。”老板说。
“那就选带面条的这款吧。”我简单看了眼菜单。
“好的,你先去吃饭,一会儿做好了叫你。”老板说完开始忙活起来。
回到座位上,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面前的晚饭被我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随后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章伟,你怎么在这啊。”我身后传来一名女人的声音。
“王老师啊,你怎么也在这啊?”我转过头一眼认出来她。
“早晨你们送来的那位学生,情况不太稳定,家里的父母刚好都出差了,现在才从外地赶回来,所以我就在医院里多陪护了一段时间。那你呢?在这干吗?”王丽丽问。
“我?啊,对,我姥姥住院了,我来打饭的。”我含糊其辞,没有把陈默受伤的事情告诉她。
“你姥姥不是去年就回乡下了吗?”她接着问。
“农村医疗设施不完善,所以我妈就把我姥姥接回城里住院了。”我努力保持镇静,掩饰住内心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