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颔首,她才转身快速地离开大堂,免得再与那位邵义山同室相处,就光被那色欲熏心的眼睛盯着,好像自己没穿衣服一样,委实难受。
直到她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了门边,邵义山才斗胆收回了眸光,可惜地叹了口气。
邵大富贵也觉着儿子有些过分,咳了一声岔开话题,“今夜就让邵某做东,从仙府请上诸位美姬替诸位接风洗尘,不知意下如何?”
风子轩鼓掌,“大好,品过天池茶香,今夜便能得窥仙府美人香,艳福不浅!”
苏袖靠在大花梨木美人椅上,心事繁多。
已经到了蓬莱,如何去寻云连邀为其一;白锦的长天坊不知道有没有分堂在此,或者能与白锦联系一下;当务之急,却要换了这身衣裳,轻装简行固然重要,到了这城里后光天化日之下就未免太过随便。
正在这时,她就听见门外一声爽朗笑声,心突地一跳,这不是水运寒是谁?她连番起落,飞一般地打开了门,果不其然,那仿佛三月春风照拂人心的笑容再度浮现,让她顿时鼻子一酸,沙哑地唤了声:“运寒大哥……”
“怎么?见到我居然这般模样?别哭别哭……”
水运寒慌了手脚,对身边的人示意了下,让他们先各自忙碌,自己带着苏袖进了房,将门关上,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容她靠在怀里哭了半晌,温和地问:“谁让小袖儿受委屈了?”
见她没有答话,他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教你在沈娘那里住着等我,又为何要跑?险些吓坏了她。”
“我是怕离得太近,拖累了沈娘。”她搓着衣袖低声解释着。
“兜兜转转你又回来了,不过他们也都与我说了,现在门主与你……”
苏袖的脸顿时若火烧云般灼热,“其实我与门主什么也没有。运寒大哥你别瞎想。”
“算了。想不想也都回不去了。”水运寒苦笑,“终归我不过是运寒大哥而已。若非这回实在是迫不得已了,我也不想回来见你,如今看见你吧,又觉着只要你好便什么都好。”
苏袖心里知道自己亏欠了他,然则整个地狱门里,真正关心自己的也只有他,如今自己不能随意外出,能求的还是只有他。
她喘了口气,吞吞吐吐地道:“能否求运寒大哥一个忙……”
水运寒见她愁眉不展,忙慌转为笑脸,“十个忙都成,快笑给我看看。”
苏袖这才破涕为笑,十分不好意思地说:“这次被门主抓回来,出门的衣裳也没有,马上就到武林大会了,只觉着现在身上的有些寒碜……”
“是,这个非常应该。”水运寒上下打量着苏袖身上的朴素穿着,尤想起她从沈娘房中出来时候,那一身水色穿着貌若天仙,心中感慨萧茗的不解风情,“此事儿便交给我办,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个。”苏袖从腰间接下个精巧的小铃铛,“若是蓬莱城有长天坊蓬莱堂,运寒大哥便替我去当了这个铃铛。”
“嗯?长天坊会收这等东西?”
见水运寒一副莫名的表情,苏袖将他推出门,连番说:“莫管啦,这是我特地找见的好东西,长天坊一定要的。若是要了别忘了替我要个大价钱,我们俩儿对半分。”
水运寒忍俊不禁地笑了,收了铃铛,揉揉她的脑袋,“我先去了,等我回来。”
有水运寒相助,两桩事儿都解决了,苏袖心里一下轻松开来,虽然最要紧的是不知道怎么去找云连邀,但却不是她目下最着紧的,因为她的眸光全部被长廊下头一个又一个摇曳生姿的女子给吸引了过去,这些人来做什么?
忽然她开始挠着廊柱,咬牙切齿,“邵义山,一定是那家伙要给门主灌迷魂汤了。”
邵义山所谓仙府美人香,果然伴着一道道送进大堂的菜肴,让整个大堂如沐春风。
水运寒刚刚到达便告退先去办事儿,其余人都坐定,眼睛直瞪瞪地看着堂中花团锦簇的众女子。萧茗撑着头打量着当先的那个女人,一袭绛红云锦覆烟罗单纱宫装覆体,隐隐露着玉臂长腿,令人遐想连篇,藕色抹胸上绣半枝红荷,半露酥胸,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淡淡匀妆,横春水,泛秋波,摄人心魄,口中娇呼一声:“邵大爷真是好久都没有唤朱槿作陪了。”
邵大富贵被这一句话就软了半边身子,他指着萧茗笑道:“这位爷就是今天邵府贵客,朱槿你好生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