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不出象牙,要是吐毒液呢?”紫娟聪慧地笑道。
“吐毒液?他没那么大本事!”嬴政仍不在意地撇嘴一笑,盯着赵高再问:“第三件呢?”
“第三件……吕丞相除朝务外,一直闭门谢客,倾心编书,听说《吕氏春秋》是编给大王看的……”
“《吕氏春秋》中的许多文章,大意仲父都给本王讲过,那确实是一部难得的好书,编完以后本王是要好好地读上几遍。”
“《吕氏春秋》编完了吗?”紧娟问道。
“编完了。”赵高重重地点头着道:“现在正加紧镌刻整理。听说此书包罗万象,为做到书成之后,示之天下而无人能增删一字,吕丞相对此书不仅耗费了许多心血,还准备镌刻成大样,并将其挂于市井热闹之处,请高人雅士,骚人墨客,饱览评说。并要当众宣示:凡能增删一字,而不损原意者,将给予千金重奖……这可是继当年商君城头搬木,设奖之后的又一大奖,许多人都企盼一饱眼福,还想去领大奖呢……”
“你也想去领奖吗?”嬴政惬意地眯眼问道。
“小人……小人也想领奖,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没那个本事对吗?”嬴政说罢,得意地昂首着一阵“哈哈”大笑,笑罢再问:“甘罗近来怎么样?”
“甘罗乃一顽童,风光一过整日只知斗蛐蛐、放风筝。如此顽劣终无大用,大王尽可不必管他。
“好一个‘天才’少年,原来狗屁都不是!”
“甘乐如何可以不必去管他,”紫娟不无担心地抬眼盯着嬴政:“臣妾担心的是蟜弟在染缸中能不变色吗?……”
“蟜弟绝不会变,本王可与爱妃打赌!”
“赌什么?”
“赌本王此次狩猎,必然满载而归。”
“大王要去狩猎吗?”
“本王和爱妃已经半年多没去上林苑了,这次忙里偷闲咱们一起去。”嬴政说着站起身来,亲切地去牵紫娟。赵高一见,急忙躬身退出了小亭。
数日后,嬴政和紫娟在蒙毅率兵护卫下,收获颇丰地狩猎归来。紫娟王后在齐国时一直深居王宫,心肝宝贝似地生怕她有所闪失!到秦国后,特别是随嬴政去了几趟上林苑,才饶有兴趣地学会了骑马。现在骑技虽说不上精湛,但也已经十分娴熟了。然而正是由于伴驾狩猎,才使她亲眼目睹了嫪毐的“飞扬跋扈”,已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紫娟王后到底看到什么了呢?
原来这天清晨,当朝晖初现,东方红日刚欲喷礴之际,咸阳四门即已大开,守城军士按惯例整齐地排列着,持戈跑出门洞分站城边,注目观察着出入的人群和车马,有效地维持着通行的秩序。
辰时刚过,一队骑兵快马奔来,校尉勒马高声喊道:“闲散人员立即回避,民用车辆禁止入城,快让运粮车队通过!”
门洞内外的执哨军士一听,立即挡住欲进城的行人和车辆。紧接着,随着一阵“哗啷啷”清脆的马铃声传来,一队插有“郑国渠”幡旗的运粮车队,已从疏通了的道路上奔过来了。然而,几乎与此同时,一支前车上插有幡旗的豪华车队,冲过军士的阻拦,也从远处趾高气扬地向城门奔了过来。
校尉策马上前,高声喊道:“找死吗?民用车辆不许入城,快闪开!……”话音未落,当他看清车上的主人,和幡旗上的“长信侯”三个大字时,不由惊愕得呆愣住了……
就在此时,前车插有“郑国渠”幡旗的运粮车队已从城内出来,两列车队正巧在城门口前撞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
坐在进城车队前边豪华车厢里的嫪康,不屑地瞥了一眼插有“郑国渠”幡旗的运粮车队,对车外的家奴嫪七道:“叫他们让道!”
嫪七占势,策马上前盯着坐在“郑国渠”幡旗旁的侯振,冷脸吼道:“没长眼吗?这是长信侯的车队,快让道?”
侯振猛然站起身来,不甘示弱地指点着道:“大秦以军功晋爵,这‘长信侯’有何军功,兄台能否当众说明?只要兄台能说出‘长信侯’的寸功分劳,本人立马让道请兄台通过……说呀!快说呀!”
嫪七被问得张口结舌,正在不知如何答对之际,路边的围观人群已有人吼道:
“‘长信侯’依占太后权势,他有屁的军功!”
“‘长信侯’横行霸道……”
“该‘长信侯’让道!”
侯振怒视嫪七:“听到了吗?快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