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点点头:“是啊,一开始娘娘高烧不退的时候,殿下都是亲自照顾的,衣不解带,好不容易退了烧,殿下这才白日去处理政务,晚上回来再来的。”
路杳杳迷茫了片刻,不自觉地想起昏迷时,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只觉得怪异。
——太子殿下怎么了?
等她喝完这碗粥,刚把碗放下,就听到门口有小黄门说道:“殿下。”
温归远来了。
“你醒了。”温归远掀开水精帘就看到路杳杳看着他的模样,脸色一喜,赶忙上前几步。
“什么时候醒的?”他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去请个太医再看看吧。”
绿腰看向自家姑娘,见她点点头,这才躬身退下。
“之前多亏殿下照顾。”路杳杳柔声谢道。
温归远歉意说着:“那天乱得很,没顾得上你,竟不知你恐血,被吓之后当夜起了高烧。”
当日乱得很,圣人雷厉风行把所有人都赶走,静王更是被禁足在内宫中,至今也没放出来。
他心事重重,御书房前根本没注意到路杳杳这边的动静,直到绿腰发出一声惊呼,一扭头就发现她要倒了下下去,想也不想就伸手抱住她,没由来地慌了一下。
是夜他刚准备睡下,就听到兴庆殿去宣了太医,这才知道出事了。
他已经明白,自己是心中隐隐有了悸动,这才会被突然倒下的她吓得慌了一下,那种一瞬间的慌乱深深停留在他脑海中。
她真的有点不同。
温归远如是想着。
他本就意志极为坚定的人,一旦认定自己心意,便是勇敢迈出第一步。
这边,路杳杳不知别人如何和他解释,不敢多言,只是温和地说道:“不碍事,殿下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没事,今天处理完政务,就来看看你了。”他冷静说着,态度自然。
“你药喝了吗?”他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但状若无事地问着。
路杳杳惊讶地看着他,突然看到他手中好似握着一样东西,下意识问道:“殿下手中拿着什么?”
温归远眉心一蹙一松,虽然动作极快,但还是被一直看着他的路杳杳察觉道。
“不方便看吗?”她有些讪讪地说着,颇为不好意思。
“不是。”温归远怕她误会连忙说道,慢吞吞解释道,“昨日路相看你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说你每次大病后醒来,就喜欢吃酥糖。”
他摊开手,里面赫然是一小包精致的酥糖。
路杳杳盯着那包糖,不由一愣。
“看到今日厨房做了这个甜点,所以带回来一点。”
温归远面容镇定说道,耳尖却是微微红了。
路杳杳满心伤怀,突然被鼻尖甜甜的香味所驱散。
酥糖甜而不腻,咬在嘴里入口即化,是她难得爱吃的糖果。
“这个酥糖很好吃。”
太子殿下以为她还没醒,原本打算不动声色地放到果盘中,不料被人抓个正着,索性大方承认着。
他伸手把油纸包放在路杳杳手中,脸色镇定叮嘱着:“但也不能多吃。”
酥糖被放在她手中,有些分量,那股甜味逐渐清晰起来,再多的阴霾都被这缕无处不在的糖味驱散。
她一直觉得糖能解苦,解世间所有之苦。
路杳杳抬眉去看他,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