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征远说,“就算我们能够爬上悬崖,但谁能顶着这么强大的水流钻进去,游到安全的出口?据我估计,我们刚才跌落了不止一个瀑布,而是跌落了四道瀑布,经过了五道陡坡才掉到这里的。”
“你是说我们死定了?”毛友财惊恐万状地说。
“不,我们还可以找到出口。”陈海涯说:“刚才李征远说了,幽灵洞不止一个出口。”
“这么大的流水往洞里灌,幽灵洞一定是个一穿洞。”李征远说。
“你的意思是说,流水经过千万年的冲刷,完全把这座山腐浊穿了?”
“是的,我们跟着水流走,一定可以找到出口。”李征远说,“当你在洞里迷路的时候,水流就是最好的向导。”
“那么水流的出口会在哪里?”孟雄伟说。“有谁知道这附近的出口吗?毛友财,你是本地人,你既然听老人们说起幽灵洞的传说,也一定知道这附近的水流出口。”
毛友财说:“方圆十里之内并没有这么强大的地下水冒出来。”
“如果这条阴河的出口化整为零,成为一小股一小股的泉水涌到外面去的,那么,我们不是泥鳅,不可能钻出去了。”袁雷灰心丧气地说。
“没有这种可能。你知道这条河的流量有多么大吗?”李征远说,“一条宽十米,深达数米的河,力量是惊人的,它一定会冲出一个巨大的出口。”
吴光凯说:“离这里最近的大河是资江,资江离这里大概有五十公里距离。难道这条阴河一直通到资江底部去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陈海涯说,“以我们现在这种速度,在没有碰到其他意外的话,我们在四天之内可以走到出口。”
“我们现在只有两个强光手电,五个头灯了,我们要节省能源。”李征远说,“前面开路的人把头灯打亮,其他的队员把灯灭了,跟在后面。我们的体力坚持四天应该没问题。人在有水源的情况下可以忍受四十天左右的饥饿。所以希望各位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要悲观失望。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李征远成了这个队伍的向导,他走在前面开路。他在队伍里是探洞经验是丰富的一个,数年的特种兵生涯使他具有常人所没有的体力、毅力、坚定和勇气。
走在他后面的是陈海涯。陈海涯是一所中学的地理老师,也是一个著名户外探险俱乐部的发起人,不但具有探险经验而且对地质学非常了解,是个博学的人。
矿山抢险队长吴光凯走在第三,他原本是一家煤矿的煤工,有一次煤井里发生了塌方,把二十多个矿工全部埋在三千多米深的煤井里。吴光凯就是其中一员,他凭着自己的勇力和经验,镇定地指挥矿工们自救,他们在三后三夜地忙碌之后,终于把塌下的泥土挖空,全部安全地解救出来。他的事迹受到上级领导的表章,被封为英雄称号。后来县里成立了一支专业的矿山抢险队,他成了队长。
矿山抢险队由二十五名队员组成,他们在六年的时间里抢过几十次险,挽救了上百人的生命。
走在吴光凯后面是他仅剩的三名队员,伍德阳、毛友财、袁雷。他们三人曾经是资江煤矿的矿工,许多次看到过身边的朋友被埋葬于矿井,看到他们的妻儿绝望的哭声,使他们深受震撼。他们决定加入抢救队,拯救更多原本可以得救的人。
消防队长孟雄伟和他的两位队员张大兵、李胜利走在最后面。他们三人有着身经百战的救火经验,但深入到这样又黑又冷的地下世界还是第一次。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他们来说不但陌生,而且充满了恐惧。
他们受到上级命令,原本以为只在幽灵洞旅游路段抢救游客的,没想到不但没有救到人,反倒把自己给困在地底下了。
李征远去过许多庞大的洞穴系统,见识过不少大阴河,但像幽灵洞宽达十米的阴河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队伍沿河而下,河里滔滔,阴风习习。这个地下峡谷高不见顶,有百米之宽。两旁的岩石上生长着许多异常精美的石幔和石珊瑚,这是大自然千百万年来的艺术杰作。
“这不是一个洞穴,倒像是一条大裂谷。”陈海涯说。
“是的,这样的地方我从未见过。”李征远说,“我们面对了全新的挑战。” 。。
十一 大屏障(一)
队伍在深邃的峡谷里缓慢地行走,幽黑的世界里只有李征远头灯照射前面十几米的可见路段。阴河里的水渐渐平缓下来,但水域却更加宽阔。峡谷里静得可怕,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之外没有任何生物发出的声音。黑暗和死寂总是相伴在一起,构成一个异常恐怖的场景。
李征远看了一下海拔表,让他大吃了一惊,发现这里的地势已经是…800米了,温度15度。他立刻留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对后面的人说:
“你们谁还带了海拔表?”
“我带了。”陈海涯说。他把手伸便李征远的头灯下照了一下,发现他的海拔表也证明他们处在海平面800米之下。
“怎么会这样?”陈海涯说,“我们从入口垂直下落最少一千米了。阴河仍然在往下流,按理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是的,如果我们的海拔表没有出错,那这真是怪事了。”李征远说,“资江的水位在海拔200米左右,而这条阴河在海拔800之下。阴河里的水怎么会往上流呢?”
吴光凯惊慌地说:“你的意思是说,阴河里的水根本不会流到资江去,阴河的出口根本不在资江?”
“现在还不能确定。”陈海涯说,“也许我们的海拔表都坏了。海拔以下的河流是不会流向大海的。”
“莫非这阴河里的水真的流向了地下湖?”毛友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