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你还在想个什么劲,一点同桌的义气都不讲!”余旸等得不耐烦了,生怕二哥已经走掉,拖着简单就往办公室方向走,简单下意识抗拒,拉拉
扯扯的场景刚好被迎面走过来的班主任和暇看到。
“你们在干什么?”班主任威严一喝。
“快打!”余旸轻声下令。
简单的脑袋瓜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已经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朝余旸脸上打了下去。
“住手!”暇愣了片刻,奔上去把简单拉开时,余旸鼻子已经流出了两管鲜血。
暇赶快掏出手帕捂住弟弟的鼻孔,另一只手抄起瘦小的身子大喊:“医务室在哪里?”
班主任被吓得口不成言,只能伸出手往医务室的方向一直指。暇狠狠瞪了简单一眼,匆匆越过班主任身边时,咬牙切齿地道:“杨老师,如果这就
是您所说的团结友爱,那么我只能非常失望。“
班主任看着他风一般掠去的身影,处在惊吓状态,久久没有回神。
老天,这人真的是个准大学生吗?真的是穷人家出生的吗?怎么威严得和校长没两样?
“哇!”还是一声大哭让她回了魂,只瞧见简单张开血盆大口,哭得眼睛、鼻子都看不见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哇!”
余旸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简单就惨了。班主任罚站不算、罚抄课文不算,还在朝会上被校长点名批评。父母知道后,本来已经怒发冲冠、准备冲去
狠揍儿子一顿出气,但听到他这次的单元考试又得了全班第一,责备几声、很有诚意地向余家人赔礼道歉后也就没话了。
这件事结束后第三天,暇启程了。全家一起去车站送他。
姑姑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要小心、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省、要常写信回家之类的叮咛,最后话头终结在暇一个大大的拥抱中;
“谢谢你们,姑姑,姑丈。”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余俪夫妇像被雷打到一样呆在当场。
暇有些难为情地背过她,蹲下身子,与余旸对视,“听说你和那个打你的同学变成好朋友了?”
“嗯。”余旸点头,心中说他们早就是好朋友,起因是简单的拼音基础实在差得离谱。
“他打过你,你以后要小心一点。”校长和杨老师一起登门拜访道了歉,旸旸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余旸露出一个心无城府的笑脸:“没关系的,我们是好朋友了嘛,他不会欺负我的。”那天简单哭得比他不知道要惨多少,下次就算是拿把刀逼他,
也不肯再打人了。
暇充满担忧地看着他,然后抬头对依依不舍的弟妹说:“你们要好好保护他,”就怕他单纯到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和
我商量,知道吗?“
晗和景点头。
“哥,你一个人在外面要一切小心……”景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睛:
暇苦着脸:“从上个月开始,姑姑就一直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在教导,你做妹妹的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景失笑,想不到一向严肃的二哥也会逗她。
暇站起来,搭上晗瘦削的肩膀,两人几乎已经一般高:“家里就交给你了。”
晗表情飘忽的脸上难得出现认真:“我知道,你放心。”
“景,你要更坚强些。”
景拭了拭泪,重重点头:“我会的,二哥。”
“上车了。”乘务员站在不远处提醒,
暇抓起皮箱的手提柄,在汽笛声中进了车厢,近三十个小时的行程,坐的却是硬座:
众人目送他将箱子搁在行李架上,然后落座。正在这时,车缓缓开动。
月台上的送客人大力挥着手,直到火车离站,再看不见亲人的影踪。
虽然伤感,但是没有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