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突然看到桌子上随意放着的烛台。蜡烛已经差不多燃尽,露出尖尖的铁芯,估摸着刺进身体里应该不是好玩的,她深深吸了口气,再抬眼时,勾魂的眼眸掩去了真正的心思。
“大爷——”她罗衫半解,向着大汉走过去。
大汉看着眼前的丽色,吞了吞口水,连眼睛都直了,哪里还分得清楚东西南北?如同一匹色狼,他扑上了水笙的身子,在肩颈裸露的细嫩肌肤上乱亲乱咬,根本没有察觉水笙不着痕迹地将他引向了放置着烛台的桌面。
水笙忍受着他在自己身上的作为,慢慢一点一点向着烛台移动,两尺、一尺、两寸、一寸……
到手了!
她整个身子靠在桌边,挡住了背后的烛台。右手慢慢伸过去握住了台柄,沉溺在女色中的大汉根本没有发现。
缓缓地,右手一点点向前移动。忽然,大汉的头就要抬起来,水笙吓得魂飞魄散,左手一伸,将大汉的头又压回了肩颈。
“大爷——”假装欲求不满的声音带着太多的颤抖,可惜被大汉当作了情欲萌动的表现,轻易放过。
大汉的嘴就要向下移动,目标是肚兜下高耸柔软的胸脯。姿势一旦改变,水笙将很难对准他的心脏。
不能再犹豫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猛地举起右手,向着大汉心脏的位置,重重刺下——
“啊……”
大汉一声惨叫,身体整个前倾,巨痛令他失去了知觉,但壮实沉重的身体却向着水笙压下来。如果不是水笙正好靠着桌沿,一定会被他压到地上!
水笙的脸上一片苍白。不是因为平生第一次出手伤人,而是因为那一声惨叫。
千算万算没把可能的叫声算进去,如果早点想到她或许可以用吻来堵住大汉的声音。但在她心里,唇一直是个崇高的地方,如果不是心灵相契的爱人,没有人可以玷污这个神圣的殿堂。因此,她一直避免着被大汉亲到嘴唇。
再说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卖。事情既已发生,那她只能祈祷这声惨叫不要被前面的山贼们听到,否则她的下场会凄惨无比!
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想要趁机逃出这里,谁知刚才的劳心劳力已经耗干了她的所有力气,甫一动弹便脚一软,身子无法控制地向前软倒。
青石地砖猛地在眼前放大,她急忙闭上眼睛,咬牙准备承受可能的撞击。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在下一瞬间,她被搂进了一副温暖的身躯。
“小心!”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包围住她的气息并不算陌生,因为这两日他们朝夕相处,早已习惯。
睁开眼,阴骏鹏俊美的脸庞近在眼前,意外而又不意外地,她的眼睛湿了。
“你来了……”
“你……还好吧?”阴骏鹏看着她,眼神中透着古怪。
“我如何……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一丝苦涩,几分怨怼,更多的是自己也说不清的刺痛,水笙哽咽着,不愿看他。
阴骏鹏心中闪过一丝愧疚,看见她衣衫不整的狼狈,急忙解下自己的外衫轻轻为她披上,扶着她站起来,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你知道我会来?”他岔开了话题。
水笙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服,虽然离开了他的怀抱,那股气息却仍然包围着她,奇异地安定了她惶恐的内心。
“我不敢确定,但确实有着这样的判断。”
“为何?”他很好奇,什么地方露了破绽?
“山贼的出现太过突兀,你们的表现太过反常。须知那条路乃是你们走过多少遍了的,是否有山贼你们会不知道?那么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你们表现出那样的意外和慌乱就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再说,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人,就算以少对多,也不该那么不顶事才对。”水笙慢慢地说着。
阴骏鹏越听越惊讶,越听越佩服,忍不住问:“你难道一眼就看穿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