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告诉他,这紫砂表面看似不自然的痕迹并非做旧,而是作者提的一首诗,作者是清末紫砂高手,题诗后方才发觉第一句清风不识字,有一个大清的清,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是要诬陷他有反清复明之心。
可作者又极爱这紫砂,所以将诗词磨去,越是如此,这三件紫砂的意义越是非同小可,这是那个年代的写照。
冷阳当时听的也是将信将疑的,遂带着中意去了鉴定中心,用红外线做了一个细微颗粒粉尘扫描,虽然经历了一百多年,但曾经刻诗的痕迹仍在。
当红外线扫过紫砂,十个大字在紫砂壶底清晰可见。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正是这句话,被作者磨去,才有了鉴别上的难度。
如今这三个紫砂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真品的价值,还有对那个年代背景和思想的研究。
按照市值,做工如此精良却保存完好的紫砂应该在十万左右,但因为这句话,这三件紫砂就不止翻了一倍这么简单。
冷阳还在沉思,蔺乐平已经一脸委屈的走了进来,冷阳抬头,不等蔺乐平开口,已经将面前的文件推到她跟前。
蔺乐平一看那份企划方案,顿时两颊通红。这份方案正是她被企划总监骂的狗血喷头的那份、蔺乐平咬着唇,一脸无辜的看向冷阳,
“阿阳,企划总监怎么能这么做?明明才能当着公司众人的面骂过我,转身就向你打小报告,她……”
“乐平,李总监并没有向我告状。这份报告是我今天带在车上,我想在车上看看,然后给你打电话的,与其他人无关!反倒是你的这份报告,太让我失望了!”
冷阳说完,缓缓起身,看向蔺乐平的眼神是她未曾见过的平静。
蔺乐平顿时颜面扫地,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哑着嗓子说道,“冷阳,我……那我回去重新做一份。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真的是想把工作做好……我……我是担心自己配不上你……”
蔺乐平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嘤嘤哭出声来。
冷阳绕过桌子将她揽在怀里,看向蔺乐平的眼神并不像是怜爱,而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蔺乐平紧张的看着冷阳,嗫嚅开口,“阿阳,我……我会努力地,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这就回去重新做一份。”
冷阳伸手拦住蔺乐平想要拿起文件的手,沉声道,
“乐平,不用做了。其实你根本不适合这份工作。”
“阿阳,你嫌弃我了……你要赶我走?”蔺乐平目瞪口呆,从未听到冷阳说出如此严重的话来。
冷阳看到她这般模样,突然笑了。
“傻丫头,看把你吓的,我对你怎么样你现在心里还没数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适合经商,有一样工作最适合你!那就是冷太太这份工作。”
冷阳说完,蔺乐平先是一愣,继而破涕为笑。
而此刻,正准备推门进来的中意在听到冷阳这句话后蓦然僵住。手指搭在门把手上面久久未动。
曾几何时,冷阳最喜欢叫她鬼丫头,可当她心疼他夜班回来憔悴疲惫的时候,他才会无奈的喊她一句傻丫头。
中意并不是有意偷听他们说话,她下楼后突然想到明天公司聚餐她可能去不了了,因为明天她要去古会所,这件事情比较重要,她觉得还是跟冷阳当面说一下比较好,谁知,正好从虚掩的房门看到眼前一幕。
中意身子后退一小步,即将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扫倒冷阳将一枚闪着璀璨光芒的钻石戒指戴在蔺乐平手上,蔺乐平发出一声惊呼,继而便是唇齿交融的亲吻声,中意步步后退……
怎么走出大楼的都不知道。
等她浑浑噩噩的上了公交车回到公寓,正好御策驾车回来。
今天御策去隔壁市谈生意,所以没有去公司接送她,看到中意在前面走着,御策心里念叨着真是缘分,一踩油门冲到中意身侧。
中意落落转身,看向御策的眼神平静淡然,仿佛御策此时出现就跟她每天早上都会吃早饭一般平常。
御策最见不惯中意眼中他可有可无的存在,当即板起脸来,不满的嘟囔着,
“小中意,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想着今天谈成生意晚上请你吃饭呢!你倒好,一见面就脸色臭臭的给我看!好像我欠了你几百万一样!”
御策一边说着,一边下车走到中意跟前。
中意皱着眉头摆摆手,总算是给了御策一点反应。
“御大少,千万别说上辈子这种话,人说不定真有上辈子,只不过你没经历过所以不了解。”
中意的深沉让御策很不适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说小中意,你别吓唬我成吗?还有,咱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叫我阿策,我这就一天早上没送你上班,这称呼都改成御大少了!”
中意懒得跟他继续缠磨下去,绕过他径直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