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北陵城池附近,气氛已经大不一样了,路上行人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忙,连路上的一个小小孩童都拿着敌意的眼光对着问路的我们。
我们连着穿过几座空无一人的村庄,满村的断檐残壁,荒草废墟,那满地的暗红的干涸痕迹让我打心眼里毛骨悚然起来,云青见此情况,马上低声吩咐伙计们小心戒备,他则绕到我的前面替我开路。
空气中轻松欢快的因子被严肃警惕取代,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北陵,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是一座相当牢固,攻守兼备的城池,城外的护城河既宽又深,城墙全部是用青石砌成,且砌成已经有一定的年代,异常坚固,除非是用这个朝代根本没有的火药,不然一般人是很难攻进去的。
我们更不会忽视,城池顶上每三步一堆的整齐的箭垛,和那群纹丝不动的孔武有力的守城将士,大白天的,城池门竟然关得紧紧地,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带着一肚子疑问,我们住进了城旁一家破旧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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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只有一个又老又跛的掌柜,满头白发,一脸褶子,我们进去时,他正在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嘀咕着什么,那全店唯一的桌子看起来比他还老,四条腿都是重新换过的,桌面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而他手里那块姑且称之为抹布的黑布,却和桌面一个颜色。
听说我们住店,他拿一双昏聩的老眼上下打量了我们足足五分钟,才慢吞吞地领着我们进了一间大通房,十来张床连着挤在这间狭小的房子里,被子褥子是我这两辈子见过最脏的,房子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怪味的味道。
云青顿时皱起眉头,准备要老板给我一间单独的房间,我阻止了他,“就在这里吧,今晚大家就挤一挤吧,明天进了城再找家好一点的。”
老掌柜慢慢地出去了,我拍拍手,让大家聚到我身边,我才低声吩咐,“今晚我们就吃些干粮,不要碰这个店里的任何食物和水,今天夜里大家也警醒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怎么?少爷怀疑——”云青大手攥上了剑柄,我伸手将他的手拍了下来。
“我可不想打草惊蛇!”我偷笑,“我还想看好戏呢!”
夜晚的星光透过破窗照进屋里,很亮,躺在云青外衣铺好的床铺上,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么明亮的星光,会发生事情才有鬼!
看样子,什么好戏也看不成,今晚我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就在我自怨自艾之时,门外突然传来极轻的敲门声,是老掌柜,轻轻地唤着我们,“客官,客官?”
哇靠,这古代真的有这么蠢的江洋大盗,以为这么唤几声就能确定里面的人是否睡熟了?要是里面的人累了不想回答呢?就这么大刺刺地冲进来?
这么一对比,这些清新的大自然环境和空气养育下的古代人还没有饱受污染摧残的现代人的智商高,真是奇了怪了!
“没事,进去抓吧,奸细们都睡下了!”老掌柜在悄声对着刚刚进来的几个人说话。那几个人便蹑手蹑脚地朝我们的房间走来。
奸细?谁啊?
我一愣,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奸细了?这不是一家黑店吗?这里的掌柜的不是踩窝的吗?
怎么变成我们是奸细了?
我按住身边准备动手的云青,“等等,有点不对劲,我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由着他们去吧,看他们到底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第一卷 雏凤清声:第五十一章 进城]
喝!我们就这么进城了!
这群人真够他妈让人冒火的,竟然把我们一个个装进麻袋里,用个小推车推了进城!
十个人呐!不是一个两个,这帮蠢蛋竟然一个一个费时费力地把我们装进麻袋在一个一个抬到小推车上,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害得我还得装作睡死了过去,僵着身子,累得腰酸背疼,要是我们中途有伙计忍不住动一下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诈尸?
而且这群蠢蛋还把人一个一个叠放着,我幸好放在最上头,下面还有云青垫背,倒也无所谓,可那最下面的就惨了,我依稀仿佛听到了一声声闷在嘴巴里的惨呼,看来,只要这个伙计在今天的惨痛经历下能够留住一条命,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躺在袋子里,我以练武人特有的敏锐耳力倾听着一路上的窃窃私语,越听越是惊讶。
这,这一路的关卡和切语,似乎只有军营才有啊!
可是我打听过了,这附近并没有军队驻扎,这里属于天日,自然没有锡勒国军队,可是天日的北疆战士也没有驻守在此处,应该在再向西北的一百多里开外啊!
小推车似乎拐过几条街,渐渐人声开始多了起来,而且都是粗俗豪放的男声,我估计,这里应该是军营了!
“吆,六子,推的啥东西呀?神神秘秘的!”一道男声在我们左侧快活地扬起。
只听推着车的那人吭哧吭哧地答道,“啥东西?!是人,活生生的人!我们在城外逮到的奸细!”
“啥?奸细?”另一个稍稍严肃的声音道,好像是他们的头,“你怎么看出来他们是奸细的?”
“好家伙,几乎各个都佩着剑,衣服穿的也很好,骑的是高头大马,哪有普通路人这么招摇的?”推车的人理直气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