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还在继续笑,“我何必去向一个疯子道歉?你不如让她……”
“啪”的一声响,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白禹一个耳光扇倒在桌边,那耳光并不算轻,脸上火红的五个指印,早就被妊娠反应折磨得无力的玉术没料到师父会突然出手,肚子恰好撞在了桌角上,脸上,小腹,所有的疼痛顿时席卷了她。
泪水淹没了她的眼,她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紧捂住小腹缓缓蹲下身来,另一只手勉强支撑在椅子边上,白禹药来扶她,却被她一手打开。“你还是决定要抛弃我了,是吗?”白禹起初以为她是在对自己说话,却见她并未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肚子。他惊惶地走到玉术后面,刺目的鲜血顺着她的小腿滑下,染在了地面。
玉术这一胎本就不稳,他才会一直如此担忧和小心,今日,那孩子竟毁在了自己手里,白禹看着自己的手,它在发抖。无论白禹怎么做,玉术都不许他靠近自己,小脸已经完全惨白,额上的汗珠如豆。
“玉术,你别急,孩子还有救的……”只有说这话时,她的警惕才稍微放松了片刻,白禹抓住机会飞快出手接连点了她背上几个穴位,弯腰抱起她往房里跑。
遗失的过去
白禹立即施针,迅速为玉术止住血,脉象依旧无法稳定。
玉术将头扭到一边,默默地流着眼泪,再多的疼痛她都不在乎了。白禹坐在床边,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温暖不了她。
这个姿势静默地将近持续到凌晨,玉术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我想回家。”她连师父都叫不住口,事情到了这地步,离开是最好的方式。
白禹握着她的手有些发颤,“现在就走吗?养好身体……我再送你回去。”
玉术摇头。
他的手颤抖着抚上那熟悉的面颊,被玉术偏头迅速躲过,他的手在空中猛然一震,停顿片刻,又放下去将她散落的发丝轻轻撩开,“玉术,能不能别走?”语气里,已经透着满满的哀求,玉术却还是摇头。
“我累了,想好好睡会儿,你先出去吧。”她闭上眼睛,苍白的脸静默之下竟然没有了一丝生机。往常她入睡时,翘长的睫毛总会轻轻抖动,这一刻,寂静得仿佛凝固。
窗外终于透进第一丝黎明的光亮,院子里那棵高大的老槐树婆娑着身姿,偶尔晃下几滴晨水。紫堇换上雪白的流苏长裙,依旧掩盖不了眼里的疲色,泪痣下带有一道辛红的伤痕。刚打开门,便看到瘫坐在玉术门外的白禹,一条腿半支起,双目失神地不知望着何方。
“禹哥哥……”她依旧这么唤着他,好久以后他才转过头来,眸子里尽是陌生。如果不是他和白禹容貌实在太像,紫堇甚至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他。
“禹哥哥”,她再一次叫他,想要唤醒他的神智,白禹却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玉术睡了。”
紫堇看出不对劲,上前几步蹲下身来,将他扶住,“玉术怎么了?”
白禹往后看去,一直发愣地盯着玉术紧闭的门,“我们不要吵醒她,醒来她就会走了,她要走了……”虽然他的眼睛避开了紫堇的目光,可她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噙着的泪花。
紫堇满心凄凉,“她要走,是因为我么?呵呵。”
“不是你,是我,是我打了她,孩子……”他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语速说话,声音也一直压低,整个人都处于无比压抑的状态,“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在自言自语。
紫堇将白禹抱住,“不会的,她舍不得离开。禹哥哥,要是我也走了,你也会伤心么?哪怕只有一点点。”
白禹显然不在状态,“她舍得,要是孩子没保住,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理我,我拿什么来留她。”
紫堇抬起他的脸,盯着他的泛着血丝的眼睛问:“我是谁,禹哥哥,你还认识我吗?”
白禹直视着她的眼眸,想要努力看清,视线反而越来越模糊,最终茫然一片。
紫堇收起左手的药瓶,将昏迷的白禹送回房里,为他盖上平整的锦被。
秋日的早晨还是很凉快的,紫堇拢了拢衣襟,看着已经醒来的玉术。
“我知道你不会想再看到我,有?